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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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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雪白的小裘,昂着下巴对罚她下跪的姜妃义正词严地告诫。

     “姜妃娘娘,安宁乃大靖长公主,太后可罚,陛下可罚,皇后可罚,你……不能罚。

    ”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小的身子一步步走过冰雪遮尽的深宫小径,站在姜妃面前,扶起自己,眼底毫无惧色。

     此后,虽只短短一年相处时间,却是帝梓元教会了她何为天助自助者。

     她这一生只有两个人的恩惠无法尽还,一个是自小照拂她的太子兄长,一个是……十年前被关进泰山的帝梓元。

     已经十年了啊……实在太久了,久到那孩童的模样都已被她遗忘,记忆里渐渐只剩下女童清脆有力的声音和始终坚韧的目光。

     “安宁。

    ”冷沉的声音突兀响起,韩烨自阴影中走出。

     “皇兄,你何时来的?”安宁恍惚抬首,愕然道。

     “回京后还未见过父皇便闹得满城风雨,还拉着一府寺卿,你胆子愈发大了!”韩烨瞥了她一眼,吩咐道,“把公主带回宫。

    ” 看着毫无表情的韩烨,安宁起身,疾走两步,突然开口:“皇兄,你还记得她多少?” 两人都知道安宁说的是谁,韩烨神情微顿,不悦道:“安宁,你管得太多了。

    ” 安宁蹙眉,见韩烨冷着一张脸,到底不敢再惹他不快,怏怏跟着侍卫回去了。

     韩烨立在酒坊前,月色下,沉默着伫立。

     良久后,他坐在任安乐刚才坐过的位置,把自己藏进阴影里,一杯杯烈酒灌入口中。

     记得多少?他揉了揉眉,那个女孩,他记得全部。

     初入京时的沉稳,住在东宫时的桀骜,相处时的大方坦然,离城时的不舍,还有帝北城最后一面的决绝冰冷。

     没有人知道,十年前帝家叛乱时他曾经去过帝北城,千里疾奔,只是为了能提前一步让靖安侯远避塞外,可赶到时,却只看见帝家宗祠前暗红带血的地砖和……跪在宗祠下瘦小苍白的身影。

     他终究迟了一步,帝家一百三十二口,除了帝梓元,再也不剩一人。

     他怎么能不记得?皇家毁了她的所有,他韩烨即便是死,也不能再负帝梓元。

     皇宫上书阁,嘉宁帝将奏折扔了满地,看着低垂着头静立的长女,踱着步满脸怒意。

     “进赌坊,逛青楼,闹得满城风雨,还带着朕的大理寺卿,安宁,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安宁没回答,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嘉宁帝越看越怒,瞧瞧,这是个什么德行,若非这些年在帝位上修养了性子,他早挥着鞭子教训这个不孝女了。

     “还要你皇兄调动将士才能把你绑回来,好啊,大将军,你如今出息了,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嘉宁帝的咆哮声几欲穿透上书阁,赵福在一旁暗暗着急,奈何这对父女性子倔得很,两个都是不肯服软的主儿。

     “父皇,大皇兄的赌坊赚得盆满钵满,我常年在边塞,难存下点体己钱,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总得匀称点不是?再说我的名声也就这样了,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怕招不着驸马?只要您下旨,谁敢不娶?” 嘉宁帝一口气没顺回来,堵在喉咙里直翻腾,他瞅了长女半晌,冷哼一声,转身坐回御椅,幽幽道:“好啊,你和朕逞能耐,这次述职后,你就不要回西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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