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所有的员工全被辞退了,目前,公司里只有他一个人,公司暂时没有业务做,却有很多琐事。
第一件琐事,更改公司法人代表。
按理说,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变一点手续费,将该改的改过来就完成了。
可是,简单的事.办起来却不简单、有关部门倒是开了十几个窗口,可十几个窗口中,仅仅只有四五个窗口在营业、而那几个办事人员,不是一会儿上厕所,就是一会儿接电话,效率低速度慢。
欧阳佟没有办过这类事,又有晚起习惯,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走到营业大厅,拿了一个号,低头一看,自己的号是179,而窗口叫号,才一到76,他的前面有一百多个人在排队。
欧阳佟暗自评估了一下,这样排下去,恐怕到下午都轮不上自己。
吃了中午饭再去,号已经叫到了181,人家不认了,他只好重新排。
重新拿到的是235号,前面人倒是比上午少了一半,可窗口仅仅只有一个。
欧阳佟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181号竞然还没有办完。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去时,前面的人倒是不多。
好不容易排到他了,人家看了一眼,说还要什么什么,将他的资料扔了出来。
当天,他不敢再去了,只好再等一天,再起个大早。
结果还是差一份文件,头天那名工作人员’没有告诉他。
他一听,火起来了,质问为什么头天不一次说清楚。
人家工作人员也委屈,头天不是她嘛。
简简单单一个更改法人代表手续,硬是折腾了五天。
他怎么都没想到,办件小事,竟然是如此之难。
欧阳佟毕业就进人电视台,拿着记者证乘着书有电视台标志的车,走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后来成了名记,和省市领导人关系都非同一般,办事就更加顺利。
他又哪里想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遇到这种无名无姓的小办事员,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不气出病跑断腿,根本办不成事。
接下来,欧阳佟便想利用这段时间,将公司的账目整理一下。
此前,他多年来担任制片人,经手过账目,虽旅并不像会计那么专业,简单的台账,他还是知道的,尤其博亿公司开办才几个月,业务来往也非常简单,账目应该不复杂。
可真正开始做这件事之后,他才知道,杨大元交给他的是一本糊涂账。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认为杨大元没读过几天书,不懂做账,才会将账做得这么乱,现在他的想法不同了,他觉得杨大元在账目上花过很多脑筋,目的就在于掩盖他曾经掠吞公司财产。
财务账目,讲究的是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可看杨大元的账,既看不出来龙,也找不到去脉,数字倒是在那里,可这些数字根本无法和发票对上。
看了整整两天,欧阳佟越看越糊涂。
恰好此时王禺丹给他来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回答说在自残。
王禺丹开玩笑说,看来你的情商终于提高了,都懂得自残了。
欧阳佟说,别老揭人家的旧伤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情商低了,你已经提醒一百遍了。
我告诉你,现在我他妈自杀的心都有。
王禺丹说,你这个噩梦,大概还会继续做一段时间。
要不要我帮你?欧阳佟说,我现在最迫切的事,就是把这本糊涂账弄清楚。
我已经弄了两天,结果是越弄越糊涂。
王禺丹说,这个简单,让晓彤过去帮你几天。
青晓彤?她能搞清这本糊涂账?欧阳佟根本不相信,但既然是王禺丹提出来的,人家又是无偿支持,还是替他排忧解难,他自然要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态度•
第二天,骨晓彤真的来了。
欧阳佟将所有账目往她面前一放,便退在一旁为垃班务,一会儿给她送上一杯咖啡,一会儿又去买来一些水果,中午,还替她买来工作暇。
对待女人,他只是当初恋爱的时候这么殷勤过。
青晓彤对工作的投人,真的令欧阳佟感动,自从坐下来之后,她似乎就没有改变过姿势,一直坐在那里,紧皱着眉头,将账目翻得哗哗响,时不时在面前的纸上记下点什么。
欧阳佟原以为,王禺丹推荐的人,一定有过人之长,一旦出手,肯定能够解决一切。
岂知,青晓彤再次出现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帮手。
她向欧阳佟介绍说,这是许小姐,许问昭,我的好朋友,恰好今天休息,所以请她过来帮忙看一看。
许问昭拥有财经大学会计专业的研究生文凭,理账高手,目前任职于雍州市税务稽查局。
税务稽查局,是税务局下面的一个职能局,主要职责就是税务稽查。
许问昭是税务的财会专家,属于专家级人才。
平常,她的主要职责并不是查税,而是指导和培训税务稽查员,只有遇到特别重大的案子或者特别棘手的财务难题,她才会出面。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她将那些账目反反复复看了大约一个小时,便说,大致知道了这里面玩了些什么名堂。
欧阳佟和青晓彤都觉得惊讶,问她,玩了什么名堂?许问昭介绍说,一开始,她确实是糊涂了,因为财务账,并不仅仅只存在于一个账本,至少应该有两套,一套是会计账,一套是出纳账。
按照财务规定,这两套账应该是两人分别做,而且一定要配得上。
博亿公司当初只有杨大元一个人管,两套账,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此外,会计账还分不同的科目,平常资金往来,需要有一个记录每天流动情况的流水账,也就是会计术语中所说的日记帐。
这本日记帐,还需要在分类账科目中有所先姗坛蘸娜昭面对的这些殊,全都是乱的,日记账和分类账在细目上根本对不上,会计账和出纳账在细目上同样对不上,完全看不清来自哪里去了哪里,让人一头雾水。
为了让自己更加明白,许问昭做了一件事,即不管账目,仅仅计算有关单据,结果发现,总数和账册所列,竟然是吻合的。
她这样解释,欧阳佟还是不明白,他指着一张单据说,你看这一笔,明明写着餐费,然而,整个账上,根本就找不到这笔钱。
许问昭说,这笔钱被分成了两笔记在账上。
你看这里,招待费,这里,也是招待费,两笔加起来,刚好数目一致,应该就是这两笔。
欧阳佟还是不解,明明是一笔账,为什么分成两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