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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穆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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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我只觉得身上很暖很暖。

    两个月来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乡。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信。

    他在信里坦白,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是要服从他父亲的意愿,但当见到我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反复看着那封信,整整一夜都不曾入眠。

    第二天,我给他的回信只写了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那段日子是我前半生最快活的日子。

    援军已经到了边关,父亲不断发来捷报。

    我和未婚夫书信来往,总是以诗词对合。

    我们仿若两位熟识多年的挚友,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我在决定远嫁京城之时,已经有了舍弃自己终生幸福的觉悟。

    但是我没想到,这看似不幸的命运,竟然又给了我一次找到幸福的机会。

     我一天天地数着黄历,期盼着婚期的到来。

    我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尤其是入夜时更加孤寂,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雕梁讲一些傻话。

     我没有察觉到,自己动了痴心,师傅千叮万嘱,可见到他的时候我全忘了。

     终于,那个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到了。

     那天清早,仆人们开始替我梳妆,为我打上江南的胭脂,西域的水粉,穿上苏绣的大红嫁衣,用珍珠装饰的大红盖头盖上了我的脸。

    下人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上都挂着喜气的笑。

    大门外小厮们准备好了几千响的红衣炮仗,只等着我的新郎骑着高头骏马,抬着八抬大轿出现在巷口。

    我坐在床上,虽然眼睛被盖头蒙住了,只要等着炮仗响起时就能知道是他来了。

     可我等了好久,仿佛过了好几个时辰那炮仗都没有响。

    身边却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我摘下盖头时,天色已近黄昏。

    我坐在床上,眼望着空旷的院子,嫁妆还都堆在那里,可院子里的人已经走光了。

     我傻傻地坐在那里,就是你刚才走过的那个门槛,整整一夜,他始终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有人来了,是那个接我进京的秘使。

    我急切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告诉我,我父亲和哥哥们已经因为谋逆被抓,皇帝念我家历代守土有功,免了他们死罪,却要撤职发配。

    我现在也是个罪人,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我像是掉进了冰湖里。

    父亲一向军纪严明、为国尽忠,哥哥们也都以他为楷模,怎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那天起,我就像囚徒那样被关在这座宅子里。

    我唯一的指望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坚信他一定会来这里带我离开这里。

    他曾经跟我提起过,他想要离开他父亲的羽翼,离开京城去过自由的日子,他一定会来的! 师父早就看穿我了,我头发细长,心思也细长,逃不过痴字。

     可是他没有来。

    后来我才听好心的下人们说,我将要出嫁的那一天,圣旨刚好传下,我本来也该被发配充军的,却是他拼了命向他的父亲求情,才保住了我。

    不过他也答应了他父亲的条件,永远不再和我见面。

     我躺在床上,泪水从脸颊不断滑下。

    其实我并没有悲伤,我实在欢喜得很,我终于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并没有抛弃我,他是有苦衷的。

    我要做的只有等下去,等到某一天,我们终究会再见面的。

     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里我夜夜都会梦到他,梦到和他白头偕老。

     痴心是种毒啊,我已经深受其毒,自己都察觉不到了。

     十年时间能让人养成很多习惯,比如每天对着一根屋梁讲话。

    十年时间也能让一个国家发生很多事,我的父亲兄长早已没有了音讯,不知生死。

    而他们曾经对抗的敌人却不断地摧毁着这个王朝的根基。

     直到有一天,门外的看守忽然不见了,他们走得很匆忙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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