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也无法挣脱。
他一直被禁锢在地狱里,活着的每一日都是为了报仇。
数年间,从未有过一刻真正的解脱。
以往习惯了活在地狱里,活在仇恨里,习惯了倒也不觉得煎熬。
可后来,他窥到了一束光。
原来,他也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活着,他想回馈给那束光。
他必须要彻底解决过往,必须要走出来满身洁净的走向那束光。
梁昀看着那群残破不堪的尸身,道:“当年你们后路做绝,如今一切皆是你们徐氏的报应。
”
徐山几乎失了所有理智,眸中盛满了疯狂与仇恨,他盯着梁昀:“我便是死,你也曾是我手下败将!你们梁家不过是晚些下去陪我罢了!”
梁昀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冷然一笑。
“上回世子入京梁某非避之不见。
梁某知晓看见你只会片刻也等不及,梁某会在京城大殿之上,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
“但叫你这般的人轻易死去,着实太容易。
”
他那双深邃沉静的眸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徐山的眼,一字一句道:“你的父亲,你们徐氏每一人,都会一个接一个下去陪你。
”
他要他亲眼看着,看着自己麾下士兵全军覆没。
语罢,梁昀隐隐一声叹息,“我们间的仇恨,今日该一笔勾销了。
”
他以左手搭箭,电光石火之间,手中箭矢厉声破空,穿破长空。
竟是奇准无比,一支火箭竟是不偏不倚,射往魏博军旗之上。
梁昀继续拉弓,换了一根铁箭,箭尖对准徐山面门而去。
敌军已是一阵骚动,人仰马嘶。
“回撤!回撤!”
“保存实力!快回撤!”
……
魏博本就军心大败,一来未有粮草支援,二来主力尽数折损。
这三来,自是衡州叛变。
眼瞧局势不对,平州增援,衡州立刻投降叛变。
没了粮草支援,魏博牙兵更是连三日都撑不下去。
回撤?能撤多久?
一连小半月苦战,魏博军且战且退,来时浩浩荡荡七万大军,且皆是精锐部队,不到两月竟只数千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伤兵。
徐山死了,死在梁昀射杀之下。
主将都死了,谁还会继续打仗?
远处,山峦起伏。
风云变幻,平州外数日苦战,终见明朗。
在河东分批大破魏博牙兵,使魏博精锐力量折损大半。
更使得数年来魏博牙兵不败之军的威名被撕破。
此役之胜,不仅在于兵力之悬殊,更在于军心之凝聚,谋略之精妙,实乃古今罕见之奇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北风瑟瑟,转眼时间便入了十一月。
寒天霜地,皑皑大雪。
战后休养生息,更是论功行赏。
此战梁冀梁秉都崭露头角,出力颇多。
尤其是梁冀,一己之力带人潜入衡州,找到深藏于衡州城之中的魏博粮仓。
后凭烧毁粮草之功成功离间魏博与衡州之盟。
七万精锐围城,饶是梁昀如何看似沉稳,不动如山,实则也是头疼不已。
但凡城破没一人能逃出升天。
若非粮草不够,魏博也不会如此狗急跳墙,想要分散兵力包围河东。
梁冀从衡州烧毁粮草后便赶去支援安邑,他与梁秉二人这场战中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