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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便是电闪雷鸣。
方才还方晴的天,却是要在此刻瞬时雨滴倾盆而下。
凌祉怔怔地望着那小土包。
他知道,里面埋的是聆风。
息雨最在意聆风。
不是因着它们两个生从一块同源命石。
只是为着这一百三十年间的相伴之情罢了。
霹雳划开了整个夜幕,照如白昼。
雷声混着息雨的哀鸣。
凌祉骤然惊醒。
他所追寻的是天边明月,是可望而不可即之人。
他所渴望之事,皆是泡影。
而他,却失去了那个应当是他最如珍似宝的人。
他倏地明白——
原是什么心头皎皎明月、朱砂痣都不打紧。
那不过都是虚名罢了。
最真真切切在他身边之人,却因着他所谓的无情,再也不愿与他相见。
萧云谏也曾问过自己:“凌祉,从前你做过的事情,可曾有一件是因为我——萧云谏?”
当时的他无言以对,唯有逃避。
可如今,他整颗心已然明了。
却是为时已晚。
也许从前,他是曾将萧云谏视作画中人过。
可后来种种,哪里不是因为萧云谏也鲜活地在他眼前、心底?
狂风暴雨随之而来,雨水倾落而下。
滴滴答答落在息雨上,仿若它凄怆落泪。
暴雨冲刷了所有过往。
将凌祉独一人掩埋在伤痛之中。
那时的阿谏,会有多么难过?
他是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又何时受过这般的羞辱?
他失了灵力,断了剑。
离去之时满脸血污,自己甚至看不到他伤在何处,现在又如何了。
他那时不敢瞧萧云谏的眼神。
现下想来,恐也全然是对自己的失望吧。
可是,晚了。
凌祉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落在聆风上的雨滴。
息雨不愿意离开此处。
他又何尝不是?
若他寻到萧云谏,他定然——
要将自己想通的事情,全然告知。
萧云谏撑着下颌坐于窗前,望向窗外的大雨滂沱。
凌祉一直去寻自己未曾归来。
呆呆愣愣地看了许久,他才又骂自己道:“只当谁都如你一般,失了灵力?凌祉他又不蠢钝,怎会不知掐了结界挡雨呢?”
只是心不在焉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念到凌祉。
自己的皮肤牵扯到面具,又是同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没出息总是刻在心底的。
楼下喧喧嚷嚷,小二惊呼了一声:“客官,您怎得没带伞出门啊?这淋得浑身都湿透了吧,我赶紧帮您张罗热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