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兄长比歌伎,理应被雷劈。
只是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
我尚处于自我忏悔中,傅臣之身边的女子已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的登天术本不娴熟,与她目光相接的刹那,我吓得抖了抖,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
然而,她却像是发现有趣之事,露出狡黠一笑,眼睛眯了一下。
之后,我跟中了邪一般,浑身灵气都不再受身体控制。
原本往上升的法术,竟被另一股力量带动,拖着我往人群上方飞去。
由于动静太大,群臣纷纷抬头。
顿时,千百道炽热的视线把我烧成了个筛子,我很不负众望地飞向二姐斜上方。
终于力量中止,我在她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数百个人整齐的抽气声响起,此后万籁俱静,除却空谷中还有一阵阵抽气声回荡。
抬头看了一眼二姐,她轻掩朱唇,花容失色。
而眼角瞥了一眼父王,我朝他露出一个活泼可爱的微笑,他整张脸却还是暗灰色。
这下真是死得彻彻底底了。
当日黄昏,我垮着一张脸,双手高举一把椅子,跪在紫潮殿后花园中。
父王负手在我面前来回踱步,不时停下,怒道:“你到底在做些甚么名堂!堂堂溯昭小王姬,居然偷偷使用纵水登天术,还在那等肃穆之地,出这么大的糗!王室颜面何在!你父王颜面何在!”
母后一如既往扮演着和事佬,一边劝解父王,一边不痛不痒地训我。
今日事大,父王早已不吃她那套,只是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傅臣之。
尽管这些年哥哥总是在外闯荡,父王却是越来越信任他,瞅着他也是越来越顺眼,若不是他并非溯昭氏,父王大概立即会立他为王储。
而从紫潮宫起,傅臣之便不曾发言。
他如腊月的雪山寒松般站着,沉默而笔直。
直至迎上父王的目光,他才终于说道:“洛薇,今日你确实太没规矩。
”
眼神之严厉,语气之苛刻,真是符合他一直以来在父母面前的兄长调调。
这也就罢了。
只是两年未见,一见面就这态度,还直呼我姓名……尽管毫无证据,但我凭感觉也知道,害我丢这么大脸的人,正是跟他一同前来的不知名黑发臭丫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充满杀意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脑袋看向别处,不再理他。
父王又教训了我一阵子,便对傅臣之说道:“臣之,你看好她,不跪满一个时辰,不许她起来,不许她吃饭。
明日大祭司也回溯昭了,待与他会面回来,寡人要看见这野丫头写好千字悔过书。
”
“是。
”傅臣之答得极快,“谨记叮嘱。
”
父王携母后拂袖而去,留我和傅臣之在原处大眼瞪小眼。
我举椅子举得手也酸了,他却冷淡地俯视着我,只丢下简练的两个字:“跪好。
”而后他也离去。
我若真愿好好跪,那葫芦藤上也该结南瓜。
他身影刚消失在拐角,我便“哐当”一下,把椅子翻过来砸地上,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上面。
但是,任我再是胆大如斗,也不敢跑太远。
渐渐地,天色已暗,闲园里,杏花半开半落,飘下几点零星花瓣。
抬头望月,明月填满半片天空,独照高楼。
正巧花园建立在山峰边缘,可俯瞰城内全景:下有朱楼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