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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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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她思忖,但已没有当初的繁盛,甚至不及魁尔斯、潘托斯或里斯。

     轿子突然在十字路口停下,好让一队拖着步子的奴隶从前方经过,监工的鞭子噼啪作响,催促他们前进。

    丹妮注意到这些人都不是无垢者,而更普通,淡棕色皮肤,黑头发。

    他们中有女人,但没有孩子,全部光着身子。

    两个阿斯塔波人骑白驴跟在后面,男人穿红丝绸托卡长袍,蒙面的女人穿湛蓝的亚麻布衣,上面饰有片片小天青石,她红黑相间的头发上插了一把象牙梳。

    男人时而朝她轻声低语,时而哈哈大笑,半点也不在意丹妮,对他的奴隶和监工亦不予理会。

    那监工是个壮实的多斯拉克人,拿着纠结的五条鞭,肌肉虬结的胸口骄傲地纹着一只戴锁链的鹰身女妖。

     “砖与血造就阿斯塔波,”白胡子在她身边喃喃道,“砖与血造就她的子民。

    ” “那是什么?”丹妮好奇地问。

     “小时候一位学士教我的古诗。

    我不知道它是如此真实。

    阿斯塔波的砖块乃是被造就它们的奴隶之血染红的。

    ” “是啊。

    ”丹妮道。

     “陛下,在您的心也变成砖块之前,赶紧离开此地吧。

    今晚就趁着夜潮起航出海。

    ” 我能这样就好了,丹妮心想。

    “乔拉爵士说,我会在阿斯塔波买到一支军队。

    ” “乔拉爵士本人就是个奴隶贩子,陛下,”老人提醒她,“在潘托斯、密尔和泰洛西很容易雇到佣兵。

    为金钱而杀戮的人没有荣誉,但至少不是奴隶。

    到那边去寻求军队吧,我请求您。

    ” “我哥哥造访过潘托斯、密尔、布拉佛斯……所有的自由贸易城邦。

    总督和大君们给予他红酒和许诺,却让他的灵魂饥饿致死。

    一个终生都在乞讨的人不可能保持人格。

    我在魁尔斯已尝到了这种滋味,绝不会手拿讨饭碗前往潘托斯。

    ” “做乞丐总好过当奴隶贩子。

    ”阿斯坦道。

     “说这话的人两种身份都没尝试过。

    ”丹妮没好气地说,“侍从大爷,你知道被售卖是什么感觉吗?我可是知道的。

    我哥将我卖给卓戈卡奥,以期换取一顶黄金王冠,结果卓戈给了他金冠,但不是他所期望的方式,而我……我的日和星让我成为王后,若他是另一个人,结局也许大不一样,可惜不是。

    你以为我忘了恐惧的滋味?” 白胡子低下头。

    “陛下,我无意冒犯。

    ” “只有谎言才是冒犯,真诚相谏决计不是。

    ”丹妮拍拍阿斯坦斑驳的手掌,让他安心,“我有龙的脾性,仅此而已,你不必害怕。

    ” “我会记住的。

    ”白胡子微笑。

     他不仅有张慈祥的脸孔,身上还蕴涵着巨大的力量,丹妮心想,真不明白乔拉爵士为何不信任他。

    难道他妒忌我找到了其他可以倾诉的男人?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在贝勒里恩号上被放逐的骑士亲吻她的那个夜晚。

    他不该这么做。

    他年纪是我三倍,相对于我又出身太低,况且没有得到我的准许。

    未经女王准许,真正的骑士绝不会亲吻他的女王。

    在那之后,她小心翼翼,再没跟乔拉爵士独处过,身边一直有女仆或血盟卫陪伴。

    但他想再吻我,我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

     丹妮自己的欲望无从名状,但乔拉的吻的确唤醒了某种东西,某种自卓戈卡奥死后便一直沉睡着的东西。

    躺在狭窄的铺位上,她常常幻想挤在身边的不是侍女,而是某位男子。

    这个念头令她奇妙地兴奋。

    有时候,闭上眼睛就会梦到“他”,但“他”从来不是乔拉·莫尔蒙,“他”更年轻更标致,虽然面容始终是团朦胧的影子。

     有一次,丹妮被折磨得无法入睡,手情不自禁地滑向两腿之间,当她摸到那里竟如此湿润时,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的指头在阴唇间来回移动,动作很慢,也几乎不敢喘气,以免惊醒身边的伊丽,直到找到一个舒适的点,便停留在那里,轻轻抚弄,起初尚羞涩犹疑,随后越来越快,然而渴求的安慰依旧遥不可及,直到最后惊动了她的龙。

    其中一只在船舱彼端嘶叫起来,伊丽发现了她的动作。

     丹妮知道自己涨红了脸,但黑暗之中,伊丽肯定看不见。

    女仆无言地将一只手搭上她的乳房,俯身含住乳头,另一只手则沿着她腹部柔和的曲线滑下去,穿过银金色的细发丛,在大腿之间运动。

    不过一小会儿,她便双腿扭曲,乳房高耸,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接着便尖叫起来。

    抑或那是卓耿的尖叫?伊丽一言不发,完事之后蜷起身子重新入眠。

     第二天,一切就像一场梦。

    即使发生过什么,那跟乔拉爵士又有何关系?我要的是卓戈,我的日和星,丹妮提醒自己,不是伊丽,不是乔拉爵士,只有卓戈。

    然而卓戈已死,她以为所有的感觉都随他在红色荒原中消逝,但区区一个叛逆的吻不知怎的又将它们重新唤醒。

    他不该吻我。

    他擅自行事,我却听之任之,这绝不能再发生了。

    她郁闷地抿起嘴,摇晃着脑袋,辫子里的铃铛轻响。

     愈靠近海湾,城市变得愈美丽。

    巨大的砖块金字塔沿岸排列,最大的有四百尺高。

    它们宽敞的平台上生长着各种树木、藤蔓与花草,阵阵芬芳的清风在其间旋绕。

    另一座巨型鹰身女妖像立在港口城门上,由烧硬的红土制成,已明显风化,蝎尾只剩一小截,而泥爪子里陈旧的铁锁链,业已生锈腐烂。

    水边比较凉快,而丹妮奇怪地发现,波涛击打腐烂桩子的声响竟令人宽心。

     阿戈扶她下轿。

    前方,壮汉贝沃斯坐在一根大桩子上,吃着一大块棕色烤肉。

    “狗肉,”他看到丹妮便愉快地说,“阿斯塔波的狗肉不错,小女王,要不要吃啊?”他笑着递上狗肉,满嘴油腻。

     “谢谢你,贝沃斯,我不要。

    ”丹妮是吃过狗肉的,但此刻心中所想只有无垢者和他们愚蠢的小狗。

    她迅速掠过大个子太监,沿着跳板走上贝勒里恩号的甲板。

     乔拉·莫尔蒙爵士等着她。

    “陛下,”他颔首道,“奴隶商人们来过。

    一行三人,带着十来个文书和十来个下苦力的奴隶。

    他们走遍货舱每个角落,记下一切东西。

    ”他领她走到船尾。

    “他们有多少人待售?” “一个也没有!”让她生气的是莫尔蒙还是这座城市?这座唯有淤滞暑气、汗臊臭味和剥落砖块的奴隶之城?“他们卖太监,不卖人。

    砖头做的太监,跟阿斯塔波其余的东西一样。

    我该不该买下这八千个死鱼眼睛,为了一顶尖刺盔便杀害婴儿、掐死小狗的砖头太监?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不是人,爵士!” 他被她的怒气吓了一跳。

    “卡丽熙,”他说,“无垢者从小就被挑选,接受训练——” “我听够了他们的训练。

    ”丹妮的眼泪夺眶而出,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她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乔拉爵士脸上。

    要么如此,要么就得哭出声来。

     莫尔蒙摸摸被打的脸颊。

    “如果我冒犯了女王陛下——” “你当然冒犯了我,大大地冒犯了我,爵士先生,如果你是我真正的骑士,就绝不会将我带到这个丑恶肮脏的地方。

    ”如果你是我真正的骑士,就绝不会吻我,或者那样子看我的胸口,或者…… “遵命,陛下,我这就叫格罗莱船长做好准备,趁着夜潮起航,到某个不那么丑恶肮脏的地方去。

    ” “不。

    ”丹妮说。

    格罗莱船长在前甲板上注视着他们,船员们也在看。

    白胡子,血盟卫,姬琪……每个人听到耳光声都停下了工作。

    “我要立刻起航,不等潮水;我要远走高飞,再不回头。

    但我不能,不是吗?八千个砖头太监等着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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