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和腿上各中了一箭,但似乎并不在意。
她拔出武器,挽个剑花,搜寻弓箭手。
“墙后面!”詹姆叫道,努力改变瞎马的方向。
该死的镣铐,缠住了缰绳,空中又有飞箭之声。
“朝他们冲啊!”他猛力踢马,朝它咆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这匹老笨马跑起来。
这马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瞬间就冲过麦田,卷起一片谷糠飞扬。
詹姆心中暗自惴惴:妞儿得跟紧我,否则教土匪们知道一个毫无武装,全身镣铐的人自动上门那可不妙!接着他就听见她拍马赶来,“暮临厅万岁!”犁马轰隆跑过,她高声呐喊,挥舞着长剑,“塔斯万岁!塔斯万岁!”
土匪们匆忙射出最后几支箭,四散逃窜。
妈的,没种的家伙,只会放冷箭,骑士一冲锋就开溜。
布蕾妮在墙边勒马,等詹姆赶上,敌人已在二十码外的森林中消失无踪。
“哟哟,你挺爱好和平嘛。
”
“他们跑了。
”
“没错,这是宰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
她还剑入鞘。
“你干吗往前冲?”
“弓箭手呗,只要远远躲在墙后面射,胆子敢情大,等你迎头追上去,就非得抱头鼠窜——因为他们知道被追上的下场。
喏,你背上有支箭,脚上也有一支,我来处理吧。
”
“你?”
“不然还有谁?克里奥表弟的马想必拿他脑袋当犁使呢。
唉,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找找他,他总归有兰尼斯特的血统。
”
等找到佛雷,对方脚还在马镫里,一支箭穿了右臂,另一支射进胸膛,不过致命的是头颅与地面的碰撞。
詹姆伸手试探,头顶全是血,黏黏的好像糨糊,其中含有片片碎骨。
布蕾妮跪下来,握住他的手。
“还很温暖。
”
“很快就凉啦。
我要他的马和衣服,这身跳蚤破布早该换了。
”
“他可是你表弟啊。
”妞儿震惊地道。
“曾经是,”詹姆同意,“你就别替我惋惜了,咱家的表弟多的是。
对了,他的剑我也要,晚上还能帮你守夜呢。
”
“不要武器也能守。
”她站起来。
“对,绑在树上守,是吧?嗯,方便我跟土匪作交易,好让他们砍了你的肥脖子,妞儿。
”
“我不会给你武器。
还有,我的名字是——”
“——布蕾妮,我不健忘。
好啦,我发誓不伤害你还不行?干吗像个小姑娘家似的战战兢兢呢?”
“你发的誓一钱不值。
你也对伊里斯发过誓。
”
“这个类比不合适,就我所知,你没有烹烤活人的兴趣。
再说,咱俩走这一遭的目的不就是把我平安无恙地送回君临么?”他蹲在克里奥的尸体旁,开始解剑带。
“停下,立刻停下,不准再动!”
詹姆厌烦了,厌烦了她的怀疑,厌烦了她的侮辱,厌烦了她弯曲的牙齿,厌烦了她满是雀斑的宽脸,厌烦了她稀疏软塌的头发。
他不管她的命令,径自用双手抓住表弟的长剑剑柄,用腿抵住尸体,一下子抽出来。
武器出鞘,他不假思索,立刻上举,挽出一朵迅捷的死亡之花。
刀剑相交,“铛”的一声,发出令骨头震颤的巨响。
这布蕾妮反应还真快!詹姆笑了,“不错,妞儿,有两下子嘛。
”
“把剑给我,弑君者。
”
“噢,给。
”他一跃而起,冲了过去,长剑在手中仿如活物。
布蕾妮向后跳开,左右躲避,他则亦步亦趋,不断攻击,打得她喘不过气。
两柄钢剑,亲吻、分开、亲吻、分开,詹姆的血液在歌唱,这才是他的生命,唯有战斗、唯有死亡的舞蹈,方能令他生机勃勃。
我缚着双手,算是让了先,这样妞儿总能招架几回合,让我满足满足吧?由于镣铐的关系,他被迫双手执剑,而此剑的威力和长度又比不上真正的双手剑。
算啦,表弟的剑只配来对付什么塔斯的布蕾妮。
高高,低低,过头一击,他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攻打;左左,右右,回身一斩,飞溅的火花星星点点……上击,侧击,下斩,不断前进,不断压迫,一步一刺,一撩一步,一步一削,斩,劈,速度,速度,速度……
……直到最后,难以呼吸。
他被迫退后,将剑插进土里,稍事休息。
“就一个妞儿而言,”他评价,“你还不错。
”
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眼睛始终警觉地盯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弑君者。
”
“呵呵!你以为自己能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