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林公爵将他带来,劳勃赐予他白袍,仅此而已,俩人都没给他多余的关怀。
而他尽管实力超群,却不是那种老百姓愿意在比武会上为之欢呼喝彩的人,更奇怪的是,他和自个儿的铁卫弟兄们也没往来。
有人曾听巴利斯坦爵士言道,曼登爵士没有朋友,唯有宝剑,没有生活,唯有职责……您看,我觉得赛尔弥这话不完全是称赞。
只需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其中有古怪,不是吗?他完全是理想中的御林铁卫,没有任何家室牵累,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守护国王。
而今他死得也符合御林铁卫的标准,手中擎剑,为了守护王族而英勇献身。
”太监腻腻一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你的意思是,企图谋害王族而死于非命?提利昂怀疑瓦里斯知道的比说出来的多。
刚才所言与波隆的报告大致相同,对他来说都不是新闻。
他需要的是一个连接瑟曦的环节,以证明曼登爵士是她的爪牙。
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他苦涩地反思,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是为曼登爵士而来。
”
“我看出来了,”太监穿过屋子,来到盛水的酒壶边。
“需要我为您效劳吗,大人?”他边说边斟满一杯。
“好的。
但我要的不是水,”他双手交叠,“我要你把雪伊带来。
”
瓦里斯吮了一口。
“这明智吗,大人?她是个既亲切又可爱的孩子,假如被您父亲大人吊死,那就太令人伤心了。
”
太监知道这点他不奇怪。
“对,这不是明智之举,简直称得上疯狂。
但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之后再把人送走,因为我实在受不了离得这么近,却不能和她亲热。
”
“我理解。
”
你怎么可能理解?提利昂昨天刚见过雪伊,当时她正提着水桶攀爬螺旋梯。
一个年轻骑士前来帮忙,她触碰他的手臂,还朝他微笑,提利昂见了肠子打结。
他和她擦肩而过,仅隔几寸之遥,他往下走,她向上攀,他鼻孔里是她头发的清香。
“大人。
”她一边说,一边屈膝行礼,他好想伸手抓住她,当场亲吻,但现实中的他却只能僵硬地点头,蹒跚着走开。
“我见过她几次,”他告诉瓦里斯,“但不敢说话。
我怀疑自己所有的行动均受到监视。
”
“好大人,您这么怀疑就对了。
”
“谁?”他抬起头。
“凯特布莱克兄弟经常向您可爱的姐姐汇报您的情况。
”
“该死,我付给这三个卑鄙小人多少金子……你认为,我有没有可能用更多钱把他们收买回来?”
“机会总是存在,但如果我是你,不会把宝押这上面。
他们仨都当骑士了,而且令姐许诺他们继续晋升。
”太监唇边泛起一抹坏笑。
“最年长的那个,御林铁卫的奥斯蒙爵士,还梦想其他形式的……宠爱……咯咯。
太后陛下每提供一个铜板,您也可以相应加价,这点我不怀疑,但她有一个资源,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
七层地狱啊,提利昂心想,“瑟曦找奥斯蒙·凯特布莱克出轨?”
“噢,天哪,我可没这么说。
这是多可怕的事,您不觉得吗?不过呢,太后陛下只需略微暗示……或许明天,或许等婚礼结束……一次微笑,一声低语,一句猥亵的俏皮话……不经意间用胸部蹭蹭他的袖子……就够了嘛。
唉,说到底,这些事情,做太监的怎会懂呢?”他的舌尖像一只害羞的粉红动物,滑过下嘴唇。
假如我能设法让他们逾越调情的界限,并安排父亲捉奸在床……提利昂摸摸鼻子上的伤疤。
他想不出该怎么做,也许将来会有计划。
“监视我的只有凯特布莱克兄弟?”
“真那样就好啦,大人,恐怕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您哟。
您……怎么说好呢?十分引人注目,而且我必须很难过地承认,您不大受人爱戴。
杰诺斯·史林特的儿子们很乐意为父报仇,还有咱们亲爱的培提尔,君临城内一半妓院都有他的朋友。
假如您笨到造访其中任何一家,他便会知道,然后您父亲大人也会知道。
”
比我担心的更糟。
“我父亲呢?他派谁来监视我?”
这回太监大笑出声。
“哈哈,那个嘛,就是我啊,大人。
”
提利昂也跟着笑。
他并非傻瓜,他决不信任瓦里斯——但太监光现下了解的情报就足以弄死雪伊,而他却没有说,显然还有余地。
“我要你通过秘密通道把雪伊带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和以前一样。
”
瓦里斯绞住双手。
“噢,大人,能为您效劳,我乐意之极,可是……您听我解释,梅葛王不希望自个儿楼中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