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韦曼学士进房为徒利公爵作护理,同时给凯特琳捎来一顿简朴的晚餐,包括面包、奶酪和山葵煮的牛肉。
“我跟乌瑟莱斯·韦恩谈过了,夫人。
他十分确定在他为奔流城服务期间,绝对没有一个叫艾菊的女仆。
”
“我看见今天有只乌鸦返回。
抓到詹姆了吗?”难道他已被杀了?噢,诸神慈悲。
“不,夫人,我们没有收到弑君者的消息。
”
“那是别的战斗?艾德慕有麻烦?或是罗柏?求求你,发发慈悲,不要让我如此恐慌。
”
“夫人,我不能……”韦曼四下扫视,好似在确认没有旁人监视。
“是这样,泰温公爵离开了河间地,所有渡口都恢复了平静。
”
“请问,乌鸦从哪边来?”
“西边。
”他答道,一面手忙脚乱地打理霍斯特公爵的睡衣以避开她的目光。
“是关于罗柏的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是,夫人。
”
“他有麻烦,”从对方的表情和行动中,她明白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快告诉我!罗柏出事了吗?他受伤了吗?”千万别死啊,诸神在上,求求你们,千万别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陛下攻打峭岩城时负了伤。
”韦曼师傅说,仍旧回避着凯特琳的眼睛,“他信中说是小伤,不值得牵挂,他很快就要班师回来。
”
“受伤?什么伤?有多严重?”
“他说是不值得牵挂的小伤。
”
“胡说!所有的伤我都非常牵挂。
他得到精心照料了吗?”
“请您放心,峭岩城的师傅会照顾他,这毫无疑问。
”
“他伤在哪儿?”
“夫人,我奉命不得和您谈话,很抱歉。
”收拾好药瓶后,韦曼匆匆离去,留下凯特琳再度和父亲独处。
罂粟花奶发挥了效用,霍斯特公爵沉浸在酣睡中。
一丝细细的唾沫从张开的嘴角里流出来,弄湿了枕头。
凯特琳折好一块麻布,将唾沫轻柔地擦掉。
当她碰他时,霍斯特公爵又开始呻吟。
“原谅我,”他说,声音轻得让她几乎无法分辨字句,“艾菊……鲜血……那鲜血……诸神在上……”
尽管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话语令她意外的困扰。
鲜血,她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鲜血?父亲,这女人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以至到现在还在祈求她的原谅?
当晚,凯特琳睡得时断时续,不断做着关于她孩子们的梦,失去的孩子和死掉的孩子,各种各样的噩梦。
天色还远未破晓,她突然为父亲的话所惊醒。
乖宝宝,嫡生的宝宝……他为何那样说,除非……除非他和这叫艾菊的女人有了私生子?她不相信。
若是弟弟艾德慕,一打私生子她都不奇怪。
但父亲不会,霍斯特公爵不会,绝对不会。
难道艾菊是他对莱莎的某种昵称,正如他叫我凯特?我从南方返回奔流城那次,他就把我和妹妹弄混了。
你会再怀上的……怀上一群乖宝宝,嫡生的宝宝。
莱莎流产过五次,其中在鹰巢城两次、君临三次……但在奔流城从来没有,怎么可能有?这儿霍斯特公爵可以亲自照顾她。
除非……除非她怀过孩子,在她的初次……
她和妹妹于同一天结婚,但她们的丈夫新婚燕尔就抛下妻子前去参加劳勃的叛军,把她们留给父亲照料。
当她们的月经不再定时到来,莱莎认定她俩都怀了孩子,并为此陷入无比的喜悦中。
“你的儿子会是临冬城继承人,而我的呢,会是鹰巢城公爵。
噢,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就像你的奈德和劳勃大人,真的,他们会比亲兄弟更紧密,我就是知道。
”当年的她好开心啊。
但莱莎的经血不久后又回来了,她所有的欢乐也随之而逝。
凯特琳一直认为莱莎只是那次月经来得有点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