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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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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鄙夷中孤独地毁灭是另一回事。

    发发慈悲吧,他凄凉地想。

     空洞的美酒带不来慰藉,于是席恩叫威克斯取出弓箭,陪他去老内院——那是临冬城扩建前的中庭。

    他站在那里,瞄准靶子一箭又一箭地射,直到肩膀酸痛,手指滴血。

    他停了一会儿,把箭从靶标上拔出,又开始新一轮射击。

    我靠这张弓救过布兰的命,他提醒自己,也一定能拯救自己。

    间或有妇女来井边打水,却无人停留——看见席恩的表情,人人掉头走避。

     在他身后,残塔矗立,很久以前,烈火焚尽了它的上层,留下锯齿状的尖端,犹如一顶王冠。

    太阳移动,高塔的阴影亦步亦趋,逐渐拉长,如一只黑手伸向席恩。

    日头还没落到墙后,他已完全落入黑手掌握。

    假如我吊死女孩,北方人会立刻攻城,他边射边想,假如我就此罢休,他们便会把我的威胁当耳边风。

    他又搭上一支箭。

    进退两难,无路可走。

     “假如您麾下有一百位和您一样出色的弓箭手,或能守住城堡。

    ”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他回头一看,鲁温师傅正在身后。

    “走开,”席恩告诉他,“我受够了你的谏言。

    ” “您的生命呢?您觉得自己活够了吗,亲王殿下?” 他抬起弓,“再敢多言,休怪我将你一箭穿心。

    ” “您不会这么做。

    ” 席恩拉满弓弦,灰色的鹅毛羽翎拉到颊边。

    “打赌?” “我是你最后的希望,席恩。

    ” 我没有希望了,他心想,但还是将弓放低一寸:“我不会逃走。

    ” “我并非建议你逃走。

    穿上黑衣吧。

    ” “当守夜人?”席恩缓缓松开弓弦,箭尖指地。

     “罗德利克爵士将毕生奉献给史塔克家族,而史塔克家族一直是守夜人军团的盟友,他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请打开城门,放下武器,公开答应他的条件,您一定能得到穿上黑衣的机会。

    ” 成为守夜人军团的兄弟。

    那意味着没有王冠,没有儿子,没有老婆……同时也意味着生命,拥有荣誉的生命。

    奈德·史塔克的弟弟不就选择当守夜人么?琼恩·雪诺也一样。

     我的黑衣服很多,只要把上面的海怪纹章撕掉就成,连我的马也是黑的。

    凭我的能力,足以在守夜人中出人头地——成为首席游骑兵,甚至当上总司令。

    就让阿莎保有那些鸟不生蛋的岛屿吧,它们跟她一样乏味。

    如果我去东海望当差,说不定还能指挥自己的船。

    在长城之外打猎也一定很棒。

    至于女人嘛,哪个女野人不幻想跟亲王做爱呢?微笑在他脸上缓缓地扩散,穿上黑衣就能洗清“变色龙”的称号,一切重新开始…… “席恩亲王殿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粉碎了他的白日梦。

    科蒙大步奔过院子。

    “北方人——” 无边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

    “进攻了?” 鲁温学士抓住他的手。

    “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升起和平的旗帜——” “他们在自相残杀,”科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起初有另一支军队赶到,约莫数百士兵,加入围城的队伍。

    现在,他们突然打起自己人来!” “是阿莎?”她最后还是来救他了? 科蒙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是,我敢肯定不是,他们是北方佬,旗帜上有个血人。

    ” 恐怖堡的剥皮人。

    席恩想起来,臭佬被俘前效命于波顿的私生子。

    真难以置信,像他这么卑劣的怪物不知用什么办法,竟让波顿家族转变了效忠对象。

    但与结果相比,这都不重要了,“我要自己看。

    ”席恩说。

     鲁温学士紧跟在后。

    到达城墙时,死人和垂死的马已塞满城门外的市集广场。

    他看不出战斗的阵线,只有一团混乱交织的旗帜和刀剑,呼喊和尖叫萦绕于秋日的冷气中。

    罗德利克爵士的部队人数虽多,但恐怖堡的士兵有更坚强的领导,况且是偷袭不备,因此占了上风。

    他们冲锋、厮杀、再冲锋,调度灵活。

    在拥挤的房屋间,大队人马每次整队的企图都是徒劳,庞大的兵力被冲散为可怜的碎片。

    垂死战马发出的可怖嘶叫中,传来铁斧敲击橡木盾的巨响。

    他发现旅店也在燃烧。

     黑罗伦来到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夕阳西垂,给田野和房屋镀上一层红光。

    一声细微而颤抖的惨叫回荡在城墙之上,一阵绵长的号角在燃烧的房屋背后悠悠奏响。

    席恩望见一个伤兵拖着身子,痛苦万分地爬过战场,挣扎着前往市集中心的水井,生命之血在污泥尘土中留下一条细长的红线。

    爬到之前,他便死了。

    此人穿着皮甲和圆锥形的半盔,但看不到徽章,不知他为谁而战。

     乌鸦迎着夜晚的星光,飞向蓝色的土地。

    “多斯拉克人相信群星是勇敢者的灵魂。

    ”席恩说。

    很久很久以前,鲁温师傅如此教诲他。

     “多斯拉克人?” “狭海对岸的马族。

    ” “啊,是他们,”黑罗伦眉头皱成一团,“野蛮人就信蠢事。

    ”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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