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朝王座奔去,但泰温公爵如岩石一般纹丝不动,只抬起一根手指,马林·特兰爵士便拔剑上前。
死亡来得迅速而残酷,金袍卫士们架住骑士的双臂。
马林爵士将长剑尖端没入他胸膛,“不是国王!”他临死时再度高呼。
小乔扑进母亲怀中。
三名学士急忙上前,簇拥着国王母子走出王座后方的国王门。
大家议论纷纷。
金袍卫士们拖走尸体,在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明亮的血迹。
贝里席公爵捋着胡须听瓦里斯在耳边低语。
是不是该散会了?珊莎疑惑地想。
还有二十来个俘虏未曾表态,谁知道他们会宣誓效忠还是放声咒骂?
泰温公爵终于起身。
“我们继续,”声音清晰有力,立时压制所有低语。
“大人们,想清楚过后,上前来忏悔罪行,恳求原谅。
我不许再有闹剧发生。
”他走向铁王座,坐到离地三尺的台阶上。
等仪式完全结束,天光已然黯淡。
珊莎筋疲力尽地从旁听席走出来,浑身绵软无力。
她很好奇乔佛里伤得有多重。
据说铁王座对不配坐在上面的人而言是非常危险的,甚至能杀人呢。
回到卧室安全的空间,她连忙用枕头捂脸,以掩饰一声欢喜的尖叫。
噢,诸神保佑,他真的说出口了,他在众人面前将我遗弃!一个女仆送来晚餐,她差点要亲吻她。
晚餐有热面包、新搅拌的黄油、一碗浓稠的牛肉汤、鸡肉和胡萝卜,还有浸在蜂蜜里的桃子。
多么美味!她心想。
天黑之后,她披上斗篷前往神木林。
守吊桥的是一身白甲的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
珊莎向他问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痛苦而可怜。
从他瞅她的模样看来,她不确定他是否信服。
月光穿过层层枝叶,唐托斯等在斑驳的叶影下。
“干吗愁眉苦脸呀?”珊莎欢快地问候他,“你也在场听见啦。
小乔不要我了,他跟我结束了,他……”
他握住她的手。
“噢,琼琪,我可怜的琼琪,您不明白。
结束?这才要开始呢。
”她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太后决不会放你走,决不会。
作为人质,你是无价之宝。
而乔佛里……亲爱的,他是一国之君,只要想跟你上床,随时都能占有你,唯一的区别在于,如今他在你肚里留下的将不是嫡子,而是野种。
”
“不!”珊莎震惊地说,“他放过我了,他……”
唐托斯在她耳畔印下一个湿湿的吻。
“勇敢起来。
我发誓要送你回家,就一定会办到。
日子已经定好了。
”
“什么时候?”珊莎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乔佛里的新婚之夜,等婚宴结束我们就走,一切都安排好了。
到时候红堡里全是陌生人,其中一半会喝得大醉,另一半人则会去闹乔佛里的新房。
这时,您将暂时被遗忘,混乱就是我们的朋友。
”
“婚礼一月之内都不会举行。
玛格丽·提利尔远在高庭,这才刚派人去接呢!”
“您已经等了这么久,就请再耐心一时,好吗?来,我有东西给您。
”唐托斯爵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类似银色蛛网的东西,捏在粗壮的指头间晃了晃。
仔细一看,原来这是细银丝编织的发网,珊莎伸手接过,丝线细致精巧,几乎没有重量。
银丝交会的每个节点都嵌有一小粒宝石,黑黝黝的仿佛能吸收月光。
“这是什么石头?”
“亚夏的黑紫晶,十分稀罕,其颜色在日光下会变成深紫。
”
“真可爱。
”珊莎边感叹边想:可我要的是船,不是发网呀。
“比您想象的更可爱,亲爱的孩子,这上面有魔法。
您瞧,正义之剑就在您手中,您会为父复仇。
”唐托斯倾身靠近,又吻了她。
“您会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