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石间回荡。
影子山猫,琼恩立刻明白。
他起身时又听见另一只的咆哮,近在咫尺,于是他旋身拔剑,侧耳聆听。
“它们不会过来,”耶哥蕊特说,“它们专为尸体而来。
这些猫能在六里之外闻到血腥。
今晚,它们会盘桓在尸体边,把它啃得一干二净,连骨髓也不放过。
”
琼恩清晰地听见它们进食发出的回音,这让他很不舒服。
篝火的温暖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疲惫,但他不敢睡。
他捉到了俘虏,就有责任保护她。
“他们是你亲人吗?”他轻声问她。
“就我们杀的那两个?”
“不比你亲。
”
“我?”他皱眉,“什么意思?”
“你说你是临冬城的私生子。
”
“是啊。
”
“那你母亲是谁?”
“我不知道……反正是个女人。
”这句话有人对他说过,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她第二次笑了,洁白的牙齿一闪而过。
“难道她没给你唱过‘冬雪玫瑰’?”
“我没见过我母亲,也没听过这首歌。
”
“歌是‘吟游诗人’贝尔所写,”耶哥蕊特说,“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塞外之王。
自由民人人会唱他写的歌,不过你在南方可能没机会听到罢了。
”
“临冬城不算南方。
”琼恩辩驳。
“不,对我们而言,长城以南就是南方。
”
他从没这样想过。
“看来,说法取决于所处的位置。
”
“是啊,”耶哥蕊特同意,“一直都是。
”
“你讲讲这个典故,”琼恩催促她。
等科林上山还有几个小时,听听传奇或能让他保持清醒。
“我想听。
”
“这故事恐怕你不会喜欢。
”
“没关系。
”
“好个勇敢的黑乌鸦,”她嘲弄道。
“好吧,那我就说说。
从前,贝尔在当上自由民的国王之前,曾是一位了不起的掠袭者。
”
石蛇哼了一声,“换言之,杀手、土匪和强奸犯。
”
“说法取决于所处的位置。
”耶哥蕊特道,“当时临冬城的史塔克领主悬赏贝尔的人头,却总是抓不到,失败的滋味让他无比苦恼。
有一天,他恼羞成怒地指责贝尔是个只会欺负弱小的懦夫。
消息传来,贝尔发誓要给这位领主一个难忘的教训。
所以,他翻越长城,走上国王大道,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抵达临冬城。
他手执竖琴,自称来自斯卡格斯岛的斯戈里克。
斯卡格斯岛是海豹湾中的大岛,由于偏远,只在名义上归顺于史塔克。
而‘斯戈里克’一词在古语中是‘骗子’的意思,那是先民的语言,巨人们至今仍在用它。
”
“天南地北,歌手们总是处处受欢迎,所以贝尔受邀参加史塔克大人的宴席,为身处高位的领主弹奏作乐,直到深夜。
他弹奏古老的歌调,唱过自己谱写的新曲,表演得非常动人,以至于结束之后,领主提议要他自行挑选东西作为奖赏。
‘我只要一朵花,’贝尔回答,‘临冬城的花园里绽放得最鲜艳的那朵花。
’”
“那个时候,恰逢冬雪玫瑰怒放之刻,没有花朵比它更为珍贵和稀有。
所以史塔克大人立刻命人前去自己的玻璃花园,摘下最美丽的冬雪玫瑰,作为歌手的报酬。
人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但当黎明到来时,歌手却神秘地失了踪……同时消失的还有布兰登大人的闺女。
她的床空空荡荡,只在睡过的枕边有贝尔留下的玫瑰花,碧蓝如霜。
”
琼恩从没听过这个故事。
“是哪个布兰登?筑城者布兰登活在英雄纪元,大概比贝尔早了几千年。
还有焚船者布兰登和他父亲造船者布兰登,可是——”
“这位是‘失女者’布兰登,”耶哥蕊特尖刻地说。
“你到底想不想听故事,嗯?”
他绷起脸:“说吧。
”
“布兰登大人只有这一个孩子,所以他心急如焚,派出成百的黑乌鸦到北方来搜索。
但他们既没找到贝尔,更没发现他女儿的踪影。
徒劳无益地寻找大半年之后,领主大人伤心得一病不起,而史塔克家族的血脉似乎要在此断绝。
但某天晚上,正当布兰登大人静卧等死时,却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他一跃而起,循声而去,居然在女儿的卧房里找到了女儿,她正在熟睡,怀中有个婴儿。
”
“贝尔带她回来了?”
“不。
他俩一直都在临冬城,藏在城堡下死人的地窖里。
歌谣中说,那位少女深爱着贝尔,以至于愿为他怀孩子……不过实话实说,贝尔写的曲子里每个少女都爱他。
不管怎样,贝尔终究留下这个孩子,作为对他不告而摘的玫瑰的回报,而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也成为下一任史塔克大人。
所以说——你身上有贝尔的血统,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