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杜子淳暗中守在她身边,肯定是看到了谁动的手。
林溪思索了片刻,昏迷前的记忆也回了笼,叹了口气道:&ldquo应该是范泽吧。
&rdquo
杜子淳点了点头:&ldquo虽然并不清楚他的动机,但我们的情况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rdquo
林溪一怔。
7.
馆长被问话问了一下午,心情不爽地回到办公室。
他怎么知道那个女警员失踪到哪里去了啊,又怎么知道那个男警员是如何受伤的,怎么一个个都把他当嫌疑犯一样审问?
可是,博物馆接二连三地出现事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啧,才刚请陆子冈那小子来看过风水,年轻人果然不靠谱。
要不要再去哑舍碰碰运气?也许今天老板就在?
不过,这种风口浪尖上,他下了班就往哑舍跑,肯定会被警局的人盯梢啊!岂不是给老板找麻烦?
馆长正犹豫纠结着,就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
奇怪,他今天洗的照片都好好地挂在暗房里,没记得自己拿出来过一张啊?
拿起那张照片,馆长推了推老花镜定睛一看,脸色立变。
这照片!他记得拍的时候分明是间空的办公室!地上的血泊还在呢!
这下馆长也知道不对劲了,许多影视作品里都有演过,胶片相机会拍到鬼魂。
而且这张照片从暗房里跑了出来,总不会是自己长了脚吧?
身上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馆长也顾不得会不会连累哑舍被警察盘问,立刻驱车去了商业街。
风风火火地拄着拐杖走进门,馆长惊喜地发现今天老板居然在,连忙把照片一放,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老板瞥了眼那张曝光过度的照片,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挑眉道:&ldquo这两人,应是被海蜃贝喷过蜃气。
&rdquo
&ldquo啊?蜃气?海市蜃楼的那个蜃吗?&rdquo馆长疑惑地问道。
&ldquo是的。
小曰蛤,大曰蜃。
皆介物,蚌类也。
蜃贝,其实就是大一点的蚌。
据说吐出的蜃气会产生幻象,形成海面上的海市蜃楼。
&rdquo老板把手中的书合上,平静地解释道。
&ldquo这是传说中的吧?海市蜃楼不是光折射的自然现象吗?&rdquo馆长将信将疑。
&ldquo但古书上对于蜃的释义其实是有两种。
&rdquo老板瞥了馆长一眼,才不跟他讲科学,如果科学能讲明白,他干吗还求到这里,&ldquo一种是蜃贝,而另一种则是蜃龙。
奇异的是,这两种生物的能力都是一样的,吐出的蜃气都会产生幻象。
&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说,这两种生物,其实就是一种?&rdquo馆长这回倒是一点就通。
&ldquo没错。
蜃贝向来不满其身渺小,嫉妒海中神龙,便幻以龙之形,自称蜃龙。
是以海蜃贝一词,隐含了嫉妒和取而代之之心。
&rdquo老板指了指那张照片,&ldquo这海蜃贝若是被人得了去,那这嫉妒的情绪会被无限扩大,直至让人无法忍耐。
这两人,恐怕就是受害者。
&rdquo
&ldquo那还有没有的救?&rdquo馆长殷切地追问道。
这案件发生在他任职的博物馆,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ldquo这两人其实也并没有死。
海蜃贝虽是邪物,但也不至于害人性命。
只不过是吸入了蜃气之后,整个人遁入了幻象,与实际的世界产生了差别。
&rdquo
&ldquo啊,有听没有懂。
&rdquo馆长一脸迷惑。
一旁的陆子冈倒是听懂了,插嘴道:&ldquo其实就是位面错位了。
就像是海平面上出现的海市蜃楼,可能会出现几千米以外的景色,也可能会出现多少年前的景色。
这两人所在的时空,和我们所在的时空不一样,别人才看不到他们。
而胶片相机上特殊的显像材料,才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rdquo
&ldquo咦?这岂不就是隐形了?&rdquo馆长忽然醍醐灌顶,&ldquo那支点翠簪也是突然没有的,是不是也是有人利用海蜃贝做出的案件?&rdquo
老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随意地开口问道:&ldquo你们两人是不是跟着馆长一起过来了?如果在的话。
就示意一下。
&rdquo
放置在柜台上的照片无风自动,自己转了个圈。
目睹了一切的馆长毛骨悚然,怀疑地往四周看看,悄悄地退后了两步,和柜台拉开了距离。
老板朝陆子冈抬了抬下颌,陆子冈会意,去内间翻找东西去了。
&ldquo破解海蜃贝的办法也挺简单的,再被喷一次蜃气就可以解除。
正好店里还有一只海蜃贝。
&rdquo老板抬眼,对着空气中的某处淡淡道,&ldquo放心,不用付出什么回报,只是以后本店遇到什么事的时候,稍微照拂一下即可。
&rdquo
老板说得漫不经心,显然也只是客套话。
馆长翘了翘胡子,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但没胆子,还是憋了回去。
不多时,陆子冈便重新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锦盒,盒内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的海蜃贝,贝壳七彩缤纷。
十分好看,却又有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林溪一直握着杜子淳的手,虽然那个穿着绣着赤龙衣服的年轻男子说得轻松,但谁知道又会如何呢?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等来的却是杜子淳对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ldquo兄弟,手机借我一下呗?&rdquo
林溪睁开双眼,正好看到杜子淳单手拿过那个年轻店员的手机拨号,还在等接通的空闲时间,侧过头朝她痞痞地笑了一下。
林溪立刻红了眼眶,她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杜子淳,而并不是一团模糊的幽灵体。
杜子淳一边和电话里的同事解释他的身份,一边爱怜地摸了摸林溪的脸颊。
天知道这一年来,他早就这样做过无数次了,只是林溪一直毫无所觉。
林溪的心情激荡,完全没有听到杜子淳在说什么。
她贪婪地看着杜子淳的脸,也学着他伸出手去确认对方的存在。
馆长翻了个白眼,对秀恩爱的年轻人彻底没言语了。
杜子淳却忽然脸色一变,匆匆确认两句之后就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陆子冈。
&ldquo出了什么事?&rdquo林溪连忙问道。
杜子淳本不想在这里说,但他又切身体会到了这家古董店的神奇之处,便恭敬地对老板请教道:&ldquo先生,暗害我们的那个凶手,本来为了洗清嫌疑,自己刺伤了自己,但被鉴定血迹的法医查出问题。
之后他却在被收监的过程中,失踪了。
&rdquo
林溪倒抽一口凉气,她此时倒是能推断出来范泽的心理。
他之前估计对海蜃贝的用途也是懵懵懂懂,顶多只是敢对非生物使用,或者是对想要除掉的目标使用,不敢对自己用蜃气。
如今暴露了,八成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其实也就相当于隐形了,这可怎么抓到对方?
老板却不以为意,轻笑道:&ldquo这也没什么,不管如何幻想,海蜃贝本身也只是一直贝壳,变不成一条真正的龙。
&rdquo
杜子淳把这句话琢磨了几遍,眉宇间的担忧渐渐地变成了坚毅。
没错,最艰难的时候他都熬了过来,以后又有何惧?
杜子淳攥了攥林溪的手,他得到了人生中最珍贵的宝物,永远不会放手。
哑舍: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
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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