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都没长齐就跑去乱搞,将来长大了不是要翻天,啊,你说,以后改不改?改不改?&rdquo
小米在他手指缝里乱晃,不过我看它表情其实相当享受。
尤其是猪哥一边晃,一边用另一只手掌在下面接着,压根不像要贯彻&ldquo棍棒底下出孝子&rdquo的意思。
我不知道是说他纯良呢,还是说他愚蠢。
猪哥这次的任务,就这样解决了。
干脆利落,十分彻底。
拔鲁达族派出族中一员跟随猪哥猎人联盟复命,完成任务就自行回来。
它们向来不问世事,做出如此决定,实在是空前绝后,为了表示对它们的感谢,猪哥自愿上前,请它们也将自家脑袋顶门打开,看看里面藏了些什么玩意,机会难得,我也上前瞻仰了一下,哇靠,他的脑子看起来真漂亮,拿个漏勺一网,红油锅里一放,很补啊&hellip&hellip
下山以前,猪哥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做客,我那时候还没有穿上外套,粉嫩肌肤,玲珑曲线,一大半都在餐风饮露,一个男人在这种状态下邀我回家,通常都是被我揍得四肢瘫软,五体不支的前奏。
即使猪哥似乎也并非例外,看他眼睛多么绿油油。
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打破了自己的桃色幻想,说道:&ldquo哎,不行,你这个样子去我家,进门就要倒大霉。
&rdquo
我一瞪眼,好胜心起,&ldquo什么?有女人要扑过来用指甲抓我吗?&rdquo
他摇摇头,&ldquo女人,没有。
但是会有一只犀牛扑过来,用锅铲敲你的头&hellip&hellip&rdquo
这么凶险的前途,实在为我不堪承受,那么下次吧,他殷勤地要找张纸来给我写地址电话,被我照他头上一拍,&ldquo不用了,我能找到的。
&rdquo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了。
又是一个天亮。
有两只松鼠从我头顶相亲相爱地跳跃过去。
一只是公的,另一只&hellip&hellip我靠,也是公的。
自从人间多位超大牌时装设计师悍然宣布自己的同性取向之后,连松鼠都跑来凑热闹了,这样搞生不出小松鼠你们要绝种呀。
叫喊了半天,苦口婆心不被笨蛋松鼠理解,哎,随它们去吧。
走得无聊了,我随便找了一棵树坐上去,摸出我的天干地支罗盘,一算,二算。
缓缓吐口气。
没错了。
今天是狐历承天三十七年大祭祀日。
午夜子时之前,狐族长老,四族显贵,都要准时回到狐山朝拜祖神,在此之前,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汇合,有时是伦敦,有时是纽约,有时是阿姆斯特丹。
根据我前几个月对秦礼工作行程的探测,此时他应当和阿敛正在荷兰进行一桩大型的资本运作项目,那么,阿姆斯特丹是最可能的选择。
看看天色,我去不去呢。
矢志锁命而离开狐山后,我一直生活得波澜不惊。
有时候未免想,是不是传说中上天授命被阻的震怒并非真实存在,也许只是一种居安思危的把戏,令后代们俯首帖耳。
因此有一年,我实在想见小白,便偷偷去了他在伦敦的住所,结果刚刚进门,鼻子里刚刚闻到我记忆中至为熟悉亲切的味道,无数道自然界中极为罕见的球形闪电便无声无息从窗外飘进来,瞬息间将小白屋子里所有家具什物,连电器在内,烧得一干二净,比搬家扫荡都彻底。
与此同时,艳阳高照的天空里,霹雳接踵,炸响一片,没有闪电,没有雨云,就在晴天之下,九万里鸦雀无声,只余下宙斯雷器的碰撞与冲击,威慑三千界中万万生灵。
天地为之失色。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什么叫神怒。
我猜想,这也许已经是相当温和的警告,说不定换了别人,第一道雷是打在头上的。
瞬间就挂了。
我也从此真正知道,自我决定上违天命的那一刻开始,保住狐族平安,以及我自己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与白弃参商永离,再不相见。
但是思念如此刻骨。
痴痴在树上坐很久,我忽然觉得有眼睛在看我。
低头一看,小米。
你没跟猪哥回家呀?
它摇摇头,说:&ldquo我不去,他们家犀牛会把我和泥鳅一起,做成一道微型龙虎斗,太危险了。
&rdquo
狐闹(16)
声音低微,但清晰入耳。
它明明是会说话的。
为什么要瞒着猪哥。
它学着人的样子耸耸肩,满脸无奈,&ldquo能瞒一天是一天,他口水多过茶,说起来没完。
&rdquo
看来这是一只喜欢静修的老鼠,嘈杂尘世里有这般志气,不由得我不表达敬佩,表达毕,我才想起问它,干嘛在这里。
它看着我,&ldquo你有心事吧。
&rdquo
我干笑两声,把脸转过去。
那声本能的否认扎在嗓子眼里,痒痒的。
吞不下,吐不出。
是生铁化的鱼刺。
小米噌噌噌爬上了树来,在我身边坐下,上午的阳光撒下来,在我的肩膀上,在它尾巴上。
世界的表面,看起来毫无阴影,背后的悲欢,却足以致命。
它陪我沉默着。
良久,小爪子在我手指上轻轻一搭,要走了,轻轻说一声,&ldquo你想见那个人,就用别人的皮囊去见吧,上天有时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rdquo
目送它身影飞快消失,我一跃而起。
上身!
这么古老的法术,我怎么就忘记了。
在沉静的密林里我发出压抑不住的狂欢叫喊,往小米远去的方向抛上飞吻千万,同时暗下决心,他日得偿所愿,我必为老鼠天师奉上全日本最大的猪头,以示敬仰。
两小时之后。
我出现在阿姆斯特丹。
欧库阿酒店大堂。
这家系出协和集团的五星酒店,距离凡?高博物馆咫尺之遥,向来是秦礼的最爱,大凡族人聚会,都惯例下榻于此。
以小秦的个性,看到灯光喷泉的水他都想着成本和收益的比例,艺术于他,不过一团团基因突变的金子。
所以我一直怀疑,他对凡?高博物馆如此感兴趣的原因,不过是想某天扮演通天大盗的兴致来时,就近去干一票大的。
我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到,我不可能在这里傻乎乎站太久,方才看天色,四际已经隐约有风雷震动,这家酒店很可爱,门口的侍者都是帅哥,我可不希望一眨眼的功夫,给两个大霹雳打成塌方煤矿一样。
这个时候,我看到门口一辆白色奔驰停下,车里走出一个绝代佳人。
金发,美,高挑,身段完美,无一寸赘肉,一款黑裙子,脖子上垂下流苏状的黄金宝石绍缭链,手里抓一个小小的金色包。
进得酒店门,深海一样的眼睛左右一看,人人都以为在看自己,不如自主,身子一紧,都要肃立端坐。
饶是我精通变化,可以任意随形,也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比眼前这个更惊艳。
是了。
这便是为我而献上的祭品。
最适合上身的对象。
这美女在大堂中停了一停,转身走向一头,从方向来看,应该是洗手间。
我尾随上去。
在门外等一刻,转进去。
她果然在补妆。
越是美丽,越恐慌差池。
一分一寸,勾匀涂尽。
看那口红一管在诱人双唇上流转,真是极致诱惑。
令人望之出神。
我自顾肆无忌惮地看,她就是瞎子也注意到了,眼风冷冷飘来,对我上下一打量。
从山林子里出来,衣服都拉扯蹂躏过,人类皮囊不经搞,一两晚上胡闹,整个就猥琐下去。
灵魂兀自强大,身体从不配合。
因此,枉为狐,镜子里她是华贵公主,我是村妇。
只得由她鼻尖微微一皱,无声无息鄙夷了。
没关系。
我有特异功能,我会变泼妇呢。
侧耳听去,方圆十米都没有人,十米外才有高跟鞋踏响的声音清脆传来,时间足够了。
美人合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