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猪哥快步离开,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嗯,其实还是我的解决方法好玩&mdash&mdash我要帮他给艺妓赎身,让他们大婚交拜,一个没出息的小职员,一个奢靡成性的风尘女,这完美配对的后果,是兵不血刃的人间悲剧,我会在一边慢慢欣赏&hellip&hellip
误会既然冰释,我自然而然跟着猪哥到处乱走。
天色渐渐暗沉,这一天又要过了。
我油然怀念起昨天晚上吃的翅膀,快走两步赶上猪哥,&ldquo哎,我们吃饭吧。
&rdquo
他晃了晃手腕,看表,&ldquo哇,快六点了,我要赶快去找拔鲁达兽啊。
&rdquo
话音一落,拉着我就开始飞奔,他的手很有力,握着却是轻轻的。
掌心暖暖。
我随着他大步跑,禁不住问:&ldquo你刚才不是自己去了么?&rdquo
他头都没回,一边跑一边漫不经心地答:&ldquo我看你气鼓鼓地跳下山去,担心你嘛,就找你去了。
&rdquo
我心里一热,明明四周山色蒸腾,无人窥视,我也掩饰似的,嚷嚷起来,&ldquo有没有你那么笨的,我会跳就不怕摔嘛。
&rdquo
他埋头暴走,乱点,&ldquo是的是的,我承认我鸡婆&hellip&hellip&rdquo
这位鸡婆兄弟,行动速度一溜烟,爬山过沟,攀岩飞壁,还不断发出比人猿泰山还吵闹的呼啸声,样子不像当猎人,倒像野人。
我不时哧哧发笑,二百公里的山路,转瞬就被甩下。
眼看就来到两座山中间的一个深谷上空,那里架了一根长长的圆木,上面生满青苔,木头早就半朽,可见深山老林,行人极少。
我随着猪哥一个急刹车没刹住,直端端冲进了山谷里,在空中奋力挣扎两下,摸着谷壁爬了上来,刚露出头就看到猪哥蹲在我面前,举着一根手指对我嘘,&ldquo别闹,它们回来了。
&rdquo
谁回来了?拔鲁达兽?
抓着猪哥的手爬上去,我们两个悄悄躲在一棵偌大的树后,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尽,但深谷中不知道是些什么,却一直透着闪亮的光芒,灼灼直入天空。
害我刚才冷不丁一看,以为是鬼火开会。
躲好了,山谷中风阵阵如九万里长箭作啸,猛然间凛厉,我忽然头顶莫名一冷,抬头看,一阵灰蒙蒙的雾气,有质量一般,在低空处自由自在变化着形体,向那深谷上慢吞吞飘去,它变得好啊,一下子是一砣巴巴,一下子是两砣&hellip&hellip忽然听到身边猪哥以非常微弱的声音,无限神往地说:&ldquo哎,变得好俊的馒头啊&hellip&hellip&rdquo靠,他比我饿得厉害。
这就是拔鲁达兽了,外貌酷似灰色雾气聚形的非人,不喜欢水。
依靠从万物记忆中提炼而出的精气为生,能够随心所欲操控其他物种记忆。
这就是猪哥要找的正主吧。
我推推猪哥,&ldquo扑上去逮?&rdquo
他瞪我一眼,&ldquo怎么逮?&rdquo
比个手势空中抓一把,给我看看掌心,虾米都没有,&ldquo没法逮嘛。
&rdquo
我跃跃欲试,&ldquo等我发一个风动诀,吹得它魂飞魄散。
&rdquo
如此乐于助人,却换来眼前一黑的结果&mdash&mdash缓过气一看,猪哥拿他的外套罩了我满头,这无声的抗议表示他对我的战斗风格不表支持。
但是我对他的战斗风格也不表支持啊。
严格来说,那压根不是战斗,那是抽风。
他大步跨了出去,冲着空中大喊了一嗓子,&ldquo哎,拔鲁达&hellip&hellip&rdquo
空中那道浓雾,嘎一声停住了。
转了一圈,有个鼻子一样的雾团吐出来,对着猪哥站的方向顿住了。
喂,刚才真的嘎了一声啊。
难道是大气摩擦?
拔鲁达兽,是非人中最神秘的物种之一,我在狐山和人间两处耽溺时间最久,对非人界许多物种,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此时心情,相当激动,实在有辱我身为高贵狐族的尊严。
好在,小白不在,而我的尊严问题,猪哥估计毫不在意,不但对我的不在意,对他自己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猎人啊,猎人啊,你见过东北地界上打猎的,有进山瞅到一头熊,二话不说上去搂着叙旧的么?没有对吧,那为什么他要对着自己的猎物唱个大喏,打躬作揖地说:&ldquo哎,哎,求你件事儿&hellip&hellip&rdquo
这种猎人&hellip&hellip什么猎人&hellip&hellip
不出我所料,空中那团拔鲁达大吃一惊,左扭扭右扭扭观察了一下,发现猪哥就是在和它讲话,一时发起呆来,发了一阵,猛然从雾团周边奋出四蹄,就差没有长啸连声,刺溜一头就扎进了我们面前的深谷,猪哥啊了一声,跑去悬崖边看了半天,哭丧着脸走了回来,&ldquo哎,下面明晃晃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rdquo
狐闹(10)
我笑得满地滚,好在他也不以为然,干脆一屁股坐下,且大义凛然道:&ldquo做猎人耐心很重要的,我有决心等到天长地久&hellip&hellip&rdquo然后头一歪靠在树上,对我交代道:&ldquo小狐狸放放哨啊,我睡一会。
&rdquo
我停下笑,瞪大眼睛,一脚踩在他手上,&ldquo不许睡。
&rdquo
他张开一小缝眼睛可爱地看着我,&ldquo给个理由。
&rdquo
我说,我饿了。
我饿了。
因此十分钟后,猪哥就好像一只勤奋的小蜜蜂,摸出了他全套的便携式可折叠厨具,滴滴溜溜四处活动起来,生火,架锅,东十里打水,西十里砍柴,山涧里肥鱼,密林中野菜,行动迅速有效,目标清晰明确,依我看,架势比当猎人专业多了。
虽说厨艺好不到开餐厅,随便当个家庭煮男是没错的&mdash&mdash深山野岭里可以凭空搞出三菜一汤,嫁给他就不怕打仗了。
动了爱才之心,我情不自禁蹲过去说:&ldquo哎,猪哥,我嫁给你算了。
&rdquo
他正在切蘑菇,一只手掌当砧板,一只手掌当菜刀,慢条斯理地。
听了我那么惊人的表白也毫不动容,兀自专心致志干活,一边说:&ldquo行啊,不过要问一下我们家管家的才行。
&rdquo
我很意外,&ldquo居然已经有女人愿意嫁给你?&rdquo
他瞟我一眼,&ldquo哪里,我家管家的是只犀牛。
做饭可好吃了。
&rdquo
犀牛?半犀?
在脑子里快速过一下,五神族之一的半犀族,近几年在外界活动极少,尤其是成年的半犀,由于地球污染日重,几乎被纳入了世界一级追捕目标,正规非正规的猎人,甚至军队,都始终在不遗余力搜寻。
老实说,那是只存在于传说的非人种族,连我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活的。
哪只半犀,竟然直接打入了敌人内部,和一个猎人双宿双飞?
对于这个提法猪哥严肃地进行了纠正,&ldquo别胡说啊,第一我们各睡各的,第二我们两个都不会飞,它还有点恐高。
&rdquo
我靠,这是成语,成语好不好。
我在这里为成语而暴跳,他就已经快手快脚煮好了蘑菇汤,对我打个响指表示可以吃了,然后背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把他怀里的老鼠天师小米摸了出来。
这只老鼠可真能睡啊,我们上天下地奔波半天了,它跟不知道似的,这会还肚皮朝天,睡得一呼一呼的,猪哥像也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