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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染血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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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魔之子·Sonoftheblackmagician “你的两条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输掉的吧?”李斯特问。

     “哦,我一共输了四次,前两次输掉了脚踝以下的两部分,后两次输掉了膝盖以下的两部分。

    ”公爵拉起自己的裤管,青铜色的义肢铸成鸟爪的样子,尖锐的趾微微刺入地面。

     他仿佛夜枭的化身,对猎物和自己都足够狠毒。

     “赌博很好玩么?”李斯特淡淡地问。

     “你和我很像。

    ”公爵饶有兴趣地打量李斯特,“在我们双方的阵营中,我们都是刽子手。

    一个终日和杀戮当朋友的刽子手,虽然是人,却活得像鬼,如果又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赌博,那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对你很好奇,有人说你就像一个清教徒那样没有欲望。

    ”公爵轻佻地笑,“可是无论人还是鬼都会有欲望的,没有欲望的东西,只有神和尸体。

    唯一的解释是,你的欲望就是当一个刽子手,你真正的爱好是……” “杀人?”李斯特直接说出了答案。

     “真坦诚。

    ”公爵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赌桌上,“但是只有做好死亡准备的人,才能享受杀人的乐趣。

    因为这世界的规则是‘给出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你做好准备了么,副局长先生?” 李斯特默默地卷起袖口,上面缀着异端审判局的审判之剑袖扣,露出了苍白的手腕。

    他的皮肤素白得好似从来不曾暴露在阳光下,女人般没有瑕疵,腕骨出奇地挺拔秀美,并没有什么肌肉。

    他把手腕和盖约以及昆提良的手腕并排放在一起,随着低沉的金属声,八足龙被他拔出一尺长的刃,压在三只手腕上。

     公爵微笑着抓过两个会计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并排,然后拔出自己的细剑,蛇牙般锋利的刃口压在己方三个人的腕脉上。

    两名会计的眼睛里都有惊恐闪动,这个好赌的男人居然真的用力把刀刃往下压,令他们感觉皮肤随时会裂开。

    这个男人在一场豪赌面前,痴迷得就像是看见裸女的色狼或是看见猎物的饥饿野兽,他能做出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骰子?单双?”李斯特问 “太简单了吧?”公爵说,“不如抽牌。

    你有三只手,我也有三只手,你有八足龙,我背后有八千磅黄金,这些都算作今晚的赌注。

    我们抽五张牌,第一张暗牌,第二张明牌,此后的三张都是明牌,每新抽一张明牌的时候就要加注一次。

    如果你觉得这一局毫无取胜的希望,留下赌注不再抽牌就可以了。

    如果你坚持到最后,那么我们暗牌翻过来,五张牌比大小,规则是……” “黑魔之子。

    ”李斯特说,“不用对我解释玩法了,我们直接开始。

    ” “副局长大人懂得赌博的规则,真是叫人不胜惊喜啊。

    ”公爵桀桀地欢笑。

     “我不喜欢赌博,但不代表我对此一无所知。

    ”李斯特面无表情地说,“我本以为你会选择更复杂的‘蛇发女妖’或者‘海底沉船’的玩法,你却选择了‘黑魔之子’这种简单的牌术赌博,是照顾我怕我不懂么?” “不不,因为和其他赌术比起来,黑魔之子是唯一一种新手可以打败老手的赌术,”公爵微笑,“我喜欢刺激一些的游戏,如果您毫无取胜的机会,那么对我而言乐趣就少了很多。

    ” “乐趣来自于自己的手可能被砍下来?”“乐趣来源于自己的手腕曾被放在刀刃下,但不仅平安地抽了回来,而且把对手的赌注带了回来。

    ”随着公爵眨眼,青铜睫毛和面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簧片被拨动,“在赌局开始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

    作为异端审判局副局长,承担了剿灭我们的重任,为什么却要花费时间来陪我赌博呢?您想必来这里之前已经很清楚,这里没有您的朋友……”他看了一眼昆提良和盖约,“哦,只有这两个男孩算作您的盟友。

    那么就算我输掉赌局,我也可以轻易地反悔杀死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你或者我的手腕被砍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 “喔!不知道异端审判局副局长这样信仰坚定的男人被砍断手腕时,是否还能保持说话时的平静啊。

    ”公爵在双手之间熟练地玩弄着纸牌,这些纤薄的纸片蝴蝶般飞舞,就像是一场魔术。

     2、诈赌·TreacherousGamble 两张纸牌落在李斯特面前,一明一暗,明牌是梅花的“皇帝”,这是一张大牌。

    而公爵的明牌则只是一张梅花的“十”。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看暗牌。

    此刻明牌的大小对于最终结果影响不大,每每改变战局的是那张暗牌。

    赌棍们把暗牌称作幸运女神,为了赢得这位女神的宠爱,赌棍们往往都有奇怪的习惯,比如当他们大赢之后,他们就不洗内裤,穿着这条日益变脏和散发怪味儿的幸运内裤转战赌场,直到他大输一场。

    (作者注:扑克牌是一种源自埃及的游戏,和塔罗牌亦有相关,有很多神秘主义的内涵。

    早期是没有鬼牌的,鬼牌是美国人的发明。

    四张“K”代表着历史上四位君主。

    ) 李斯特和公爵都没有看自己的“幸运女神”,而是彼此对视,大概是都在揣摩对方的心理。

     公爵把金币扔在桌面上:“第一次下注应该轻松一些,我下八千磅黄金中的一半,希望能赌八足龙的剑鞘。

    ” “我跟。

    ”李斯特淡淡地说。

     四千磅黄金赌一件剑鞘,这大约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剑鞘了,价值可以和教皇的那艘奢华的御用战船“桂冠之神”相比。

    因为它是李斯特的象征,每个人都希望知道那柄号称没有活人见过的“八足龙”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种渴望混杂着略微的惊恐。

    关于这件武器,翡冷翠的传闻很多,有人说它的刀刃都是锯齿,咬上人体的时候可以轻易地把骨头斩断;也有人说它呈美丽的绯红色,因为这件武器的质地是古老的乌兹钢,由东方的剑师用陨铁打造,因为特殊的工艺这种铁有着无数细小孔隙,东方武士们总是用毒药和香料混合成的粘稠的膏来反复涂抹它,它便成了一柄香艳而致命的武器;传奇的说法是它用女吸血鬼的脊骨磨制而成,剑鞘表面覆盖着那女吸血鬼的皮肤,只有她自己的皮肤才能封印自己的骨骸,当它离鞘的时候,凶险可怖的力量吞噬每个人的鲜血,所以没有活人能够正眼看它,唯有借助镜子。

     这是人类的通病,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令人好奇。

    八足龙在人们的心目中,美得便如毒药和妖娆的妇人那样。

     第三张牌分发到两个人面前,李斯特的是一张方块的“皇后”,而公爵的则是一张方块的“十”。

    局面翻转过来,虽然李斯特的两张明牌都比公爵的大,但是公爵的两张“十”是一对。

    如果李斯特那张至今还没有看的底牌不是“皇帝”或者“皇后”,那么他的杂色牌就落后于公爵的一对“十”。

    公爵掀起牌边,看一眼自己的底牌。

    他冲李斯特欢快地眨眼,笑容妩媚,一句话都不说。

    昆提良的心猛地下沉,显然公爵手中握着三张好牌,才能令他得意忘形。

    最大的可能是又一张“十”,公爵的明牌是两张“十”了,能让他看了之后如此欣喜的牌只能是第三张“十”。

    如果确实如此,公爵至少有八成的胜算。

    (作者注:“Q”基本都是历史上著名的皇后,除了黑桃“Q”,它代表雅典娜女神;同理“J”其实是历史上著名君王的四位著名侍从。

    ) 李斯特掀起自己的底牌的一角。

    昆提良偷瞥了一眼,李斯特没有阻拦。

    那是一张黑桃皇后,和明牌的一张皇后恰好是一对。

     昆提良略略放下了心。

    如果李斯特有一对皇后,就有机会凑出三张皇后,如果公爵不拿到第四张“十”,李斯特还有胜算。

    尽管赢牌的可能未必超过一半,但是赌徒赌的本就是小胜算,大胜算又能赢大钱这种好事,不会出现在赌场里,只会出现在赌徒的梦里。

     “我愿意再押四千磅黄金。

    ”公爵缓缓地说。

     局面还没有明朗,桌面上已经押了八千磅黄金和八足龙的剑鞘。

    换了其他赌徒,这种局面下必然跟。

    昆提良瞥了一眼李斯特,心下惴惴不安,跟注的结果必然要押上他和盖约的两只手。

    李斯特自己的手只能被放在最后,因为恰恰是这只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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