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做出来的食物有多难看,多难吃,他都会像个垃圾回收站一样,一扫而光,从来不抱怨,还很满足的样子。
我一度以为这个阿米巴天生好胃口又不挑剔。
而现在,子淼却告诉我,东海的龙,都有一条被宠坏的舌头。
远处的天空,偶尔还有烟火的踪迹,跟刚才相比,甚是寥落。
街上已见不到人了,除了我跟他。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呆,眼睛里的神采随着最后一朵烟花的落幕,黯淡下去。
&ldquo装作不生气,装作不在意,装作不害怕,都不是好习惯。
&rdquo他把兔儿灯放到我的脚下,&ldquo饿了就要吃饭,倦了就要睡觉,一切出于自然,才是大好。
他人眼中,你已然历练风雨,心尘不染,只是&hellip&hellip&rdquo
我打断他:&ldquo我在你眼中呢?&rdquo
&ldquo境界未够。
&rdquo他直截了当,&ldquo千年的修炼能让你灵力高升,法术精进,弹药炼那一颗心,一生的时间也未必够。
把自己的心炼的诚实,往往是最难的。
&rdquo
世上最能一眼看穿我的人,一直是他。
是,我并非如我表现出的那般冷静,我只是&hellip&hellip不好意思像个悍妇一样发脾气,我是被许多人或者妖怪视为精神偶像的老板娘,我有神一样的本事,佛一样的沉静,在那位美如天仙的红衣女子出现之前,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真是这样的&ldquo高人&rdquo了。
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被美化得过头了。
&ldquo我变得虚伪了。
&rdquo我自嘲般地笑出了声,&ldquo我应该当场揪住敖炽的耳朵,然后让他跪到内存条或者鼠标上。
&rdquo
&ldquo你的处理方式并没有错,只是,以后会更好。
&rdquo他靠在椅背上,望着远处沉睡的街市,&ldquo如果你肯继续&lsquo长大&rsquo。
&rdquo
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永远波澜不惊,喜怒无形了。
子淼,你将你的心,&ldquo炼&rdquo了多久&hellip&hellip我也靠到了椅背上,跟他看着同一个方向,只是静静地看,谁都不再说话。
他也有心事,只是我从未能看穿。
忘川的夜色,宽厚的包裹着我们。
空中稀稀落落的星子,每一颗都像我越发困倦的眼睛,他每一个轻微的呼吸声,都是让人安心的催眠曲。
我就这样,睡在了忘川的街头。
不远的地方,一个影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出现,悄然离去。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没有做梦,我睡得极安稳。
清晨,我醒在子淼的笑脸里,晨曦结成一束束,从他的头顶上照下来。
他笑看着我,&ldquo你的睡相还是很难看。
&rdquo
我用力眨眨眼睛,低头看去&mdash&mdash果然,我又坐到了地上,脑袋枕着他的大腿,双手还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小腿。
隐约记得那一年的浮珑山上,我醉了,也是这般窘样,抱着他睡到天亮,而他为了不吵醒我,整夜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ldquo走吧。
&rdquo他整理着被我压皱的衣衫。
&ldquo去哪儿?&rdquo我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
&ldquo已婚妇人,夜不归宿,一次足矣。
&rdquo他笑着摇头。
好吧,回去。
还有个解释,在&ldquo不停&rdquo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