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背对着水缸，沉默地望着密室墙上的油画。
水缸里哗哗作响，图图饶有兴致地在水里游动，时不时还从水下跃起，在空中画一条优美的弧线，噗通落进水里。
&ldquo玄！&rdquo图图停下有些无聊的自娱自乐，浮出水面，&ldquo怎么啦，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
&rdquo
玄没有回头，纤瘦的身影在油画上投下一道阴影。
&ldquo我送你走吧。
&rdquo他说，&ldquo回到西溟幽海，你的家。
&rdquo
图图的尾巴缓缓划动，水纹的波动越来越小。
&ldquo每夜无休无止的逃命，你依然不觉得是一种折磨？&rdquo玄走过去，严肃而冷峻地打量着眼前厚厚的玻璃：&ldquo再留下去，你随时都会死。
&rdquo
水缸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图图无声地游开了去。
玄转到浴缸的另一面，脱去上衣，露出右肩，一道深可露骨的伤口赫然入目。
&ldquo你受伤了？！&rdquo图图诧异地游过来，速度快得要撞破浴缸。
&ldquo它的力量越来越大，我已经没有多少自信再抵挡了。
&rdquo玄穿上衣服，&ldquo你必须走。
&rdquo
密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ldquo你该去接凯放学了！&rdquo图图突然脆生生地喊道，高兴地摇晃着尾巴，目光落在想象中的窗外，眼睛里有笑意。
是的，鱼也会笑的，只要你认真看她的眼睛。
&ldquo你有必要这么做？&rdquo玄怔怔地看着她，&ldquo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rdquo
&ldquo这个问题不该问你自己么？&rdquo图图顽皮地朝他吐出一串水泡，在水里排成了一个鬼脸的表情。
她身上刹那的沉默与压抑，如同破掉的水泡一样无迹可寻。
图图当然不是普通的鱼。
她是一只妖怪，一只叫&ldquo忘形&rdquo的鱼妖。
它们畅游三界，无阻无碍，只要愿意，可以隐去身形，不被任何人发现，包括那些最高深的，不用眼睛也能找出目标的高人。
几乎所有妖怪，甚至某些修行的人类，毕生都抱着吃到一条&ldquo忘形&rdquo的强烈愿望，就算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