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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将死(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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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去看一侧的黄河河道去了,并无一声言语,甚至都没有去看完颜兀术。

     平心而论,如果赵玖想说话,他当然有无数可以说的话,想看的话,也可以走上前去好好打量。

     毕竟嘛,对面是完颜兀术,是那位金国四太子。

     岳飞、完颜兀术、秦桧,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这不仅仅是什么传奇小说所导致……还是说回兀术……无论是赵玖亲身经历的十年,还是另一个时空中,这位金国四太子都是女真建国宿将凋零后,实际上的顶梁柱外加军政统帅。

    所有宋金之间的战争、所有宋金之间的外交、所以宋金之间的对抗战略,都避不开此人,或者说此人根本就是金国一方对宋的军政主导者。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甚至就可以被称之为赵玖这十年间的主要对手,哪怕曾经有粘罕,有娄室,有吴乞买。

     因为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像完颜兀术那样在这场战争中具有如此强烈的代表性与存在感。

     赵官家本可以去问问对方,当日淮上八公山景色如何,可曾细看? 南阳撤兵时,你完颜兀术对完颜挞懒又是个什么想法? 尧山崩溃时,有没有看清楚完颜娄室的那场冲锋? 还记不记得韩常? 忘没忘掉蒲卢浑? 知不知道张永珍与侯丹? 有没有后悔当日在阴山下的退却? 晓不晓得完颜斡论想装小卒逃生,结果在路上被人举报出来了,获鹿之战最后一个万户的结果也已经清晰无误了? 只要他这个官家,或者说他这个胜利者想,完全可以摆上一桌酒席,给对方一个体面,来个温酒论英雄,好好的装一装,也完全可以让人揪着对方的头发,论罪数典,刀斧俱下……来个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

     所谓要俗得俗,要雅得雅,要戏得戏,要剐得剐。

     但是,赵玖根本没有动弹,也没有去看对方,只是扭头去看那显得有些平静却又滔滔不绝的‘界河’。

     出乎意料,完颜兀术也没有说话。

     这名承担着自家族裔甚至部落、国家存续重任的金国执政亲王,当然也有无数的理由开口,有无数的政治诉求表达,也必然有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比如畏惧,比如悲凉,比如愤怒,比如哀伤。

     但不知道为何,同样充满着倾诉欲的兀术同样没有说话。

     一身白衣,被捆缚着双手的他只是低着头,跪在夯土将台的另一头,看着膝盖下的夯土一声不吭,似乎是在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宣判。

     可这个宣判迟迟未来。

     完颜兀术是这日中午送达的,赵玖是一个时辰后折返的,然后两人就这么一坐一跪,一个扭头侧观黄河,一个低头静待宣判,相互对峙了下去……一直到日暮穷途,夕阳西下,二人都没有半点动作。

     且说,因为分道的缘故,黄河的界河段并没有那么急促的水流,但北流诸道外加桑干河等在此汇合为一,终究在夕阳下展示出了一副波光粼粼的景色。

     可随着时间流逝,即便是这幅景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另一边,胡寅随吕颐浩北进去了,杨沂中奉命北返往东京筹备一件事情,赵官家身侧尚有刘晏、邵成章,以及田师中、张子盖、成闵诸将。

     而这些人立在将台之侧,全程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出言出声稍作打扰的,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终于还是不得不去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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