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时,失败蚀刻在他脸上的每根线条上、他佝偻的身躯上——那种爱尔兰口音自三十年前卡勒姆听见它大叫“快走!快走,马上!”以来没有减弱分毫:“你是你母亲的儿子。
”
卡勒姆完完全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些字句,这让他呆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粗暴地低语道。
“你体内流淌的血并不是你自己的。
”几乎跟他对卡勒姆所说的最后那些话一模一样。
你的血并不是你自己的,卡勒姆。
而鲜红的液体正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
“它属于信条,”约瑟夫说着,“你的母亲知道。
她死去,因而信条得以存续。
”
上一瞬间卡勒姆还完全静止地站着,下一刻,那把刀已经抵住了他父亲的喉咙。
“提醒我了,确实没错。
”他低吼道。
他的右手紧握着刀刃。
他母亲的项链绕在他的左手手指上。
现在,房间里已经空了。
在之前一会儿工夫,看护们已经将那些受到阿尼姆斯折磨的人全部送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卡勒姆与他的父亲。
很快,将只剩下卡勒姆一个。
约瑟夫看起来并不害怕。
他看起来……顺从、几乎像是欢迎自己的命运。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并对此倍感欣慰。
最终,在圣殿骑士和他们残忍的机器中承受了如此多的折磨之后,它终于到来了。
“你所见的那些,是我做的。
”约瑟夫平静地说。
“你杀了她。
”卡勒姆刺耳地说。
约瑟夫仍旧镇定,仍旧平静,回答道:“我夺走了她的生命,好过让它被偷走——被那台机器偷走。
”他的嗓音在“机器”那个词上稍稍崩溃了一些。
这是至今为止他流露出的唯一一个表明这一切对他产生了任何影响的迹象。
“人们会随着使命的重大程度而成长。
我也应该杀了你。
”他的双眼,白内障后面那一片浑浊的蓝色,注视着他儿子的双眼,“我做不到。
”
“那么,拿着,”卡勒姆将刀刃在手中翻转,刀柄朝前递给他的父亲,“做你三十年前就想做的事。
”
约瑟夫摇摇头:“现在都靠你来决定了,卡勒姆。
这就是他们所想要的。
”
“这是我想要的。
”
但卡勒姆知道自己说谎了。
他不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个慈爱的父亲、也不是个冷血的杀手。
他是个圣殿骑士手中的人质。
那些人将他粉碎得如此彻底,导致他现在置身于这个无限房间之中。
卡勒姆疯狂地想要约瑟夫来下个决定,任何决定,这样他就能做出反应了。
“洒下我的血吧,”约瑟夫说道,全世界的重量都在他的话语中了,“但不要回到阿尼姆斯里去。
”
“为什么?”
约瑟夫的双眼烧灼地注视着卡勒姆,仿佛它们最终缓慢地重新焕发了生命。
约瑟夫不关心他自己的死——或活。
但是他显然以他还仅存的一切关心着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情:
“圣殿骑士想要我们灭亡。
伊甸苹果包含着自由意志的遗传密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