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还牵在一起,也许是忘了也许是不想放开。
他们像傻了似地一直坐在盛夏灼热的阳光里,渴得嘴唇都粘在了一起,没有中暑真是奇迹。
快黄昏时一成才送居岸上楼。
走到二楼时,居岸忽然说:我爸每回就扛着煤气包上七楼。
她都不让他上桌吃饭。
居岸哭起来。
乔一成拍着她的背,有点怕,这是楼道,随时会有人上来,可是他不能不安慰她,她让他的心突突地跳着痛,他想着,原来人家老常说的心绞痛是这样的。
居岸和一成的第一次拥抱,因为是在公共的楼道里,应该是短暂的,可在乔一成的记忆里,它漫长得离奇,长得象电影里的停格,乔一成觉得那是他们俩最最接近的时候,最接近,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再与任何女孩这样接近。
居岸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告诉乔一成,她的父母是在农村结的婚,那时候她爸是村革委会主任的儿子,她妈是插队的知青。
爸爸告诉过她,其实多年以来妈妈一心想回城,做梦都想,从来没有踏下心来跟他在农村过日子。
后来妈妈终于回了城,参加高考,成了文化人,这是很可以理解的,外公一家子本来就都是文化人。
妈妈把她接过来,留在身边读书,爸爸被丢在了村子里,实在忍不住了,找了来,妈妈不肯再接受他,拿他当个外人一样。
爸爸早些年其实是很有些脾气的,这两年,在妈面前越来越不自在,人家说矮三分,他矮了十分,心甘情愿地供妈妈驱使,一个人住在外面,妈妈不让自己去看他,最好是越少接触越好,妈妈想跟爸爸离婚,爸爸还没有答应。
居岸说:我晓得他们不般配,但是不般配他也还是我爸爸,他脾气不好,但是对我好,省下钱给我买衣服,但是妈不让我穿,他带来的那些土产放得烂了妈也不让我吃。
居岸说着的时候,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一成的肩上,她总是喜欢用力捏紧一成的手,把自个儿手心里的汗蹭一成一手。
妈是嫌爸是乡下人,我也是乡下人,居岸说,你嫌不嫌我是个乡下人。
一成说:我不嫌,永远不嫌你。
我们俩互相不要嫌。
接下来每一个补习的日子,都是乔一成与文居岸的节日,他们在居岸的卧室里相对读书,居岸在做功课时都习惯地抓着一成的手,功课都做完了,居岸就把下巴墩在一成的手背上想心事。
乔一成觉得自己对居岸的感情澎湃却又安详,每当居岸握住他的手时,他都会觉得自己又多爱了她一分。
他对她的爱,象慢慢堆积起来的细沙堆。
文居岸让乔一成想起少年时喜欢过的一个小女孩子,叫做刘芳的,她们有一样细苗苗的身体,干净的眼神与害羞的笑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