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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活儿,闲时闲得很,忙时是要搬搬抬抬的,满厂子里看过去,也就乔祖望一个健全人,也略识几个字,账也写得明,于是给他配了个人高马大的哑巴助手,帮着抬东西,乔祖望在这里一干就是二十年,七一年时还乘着国务院给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调级的东风涨了一级工资。

    除了要偶尔值个夜班没什么可挑的。

     这一年,乔祖望的单位将乔祖望调离了原先的岗位,让他去了食堂,负责采买。

    乔祖望兴头头地去了,想着采买倒是一个肥差,却不料,到了新岗位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去当家的,是去当长工的。

    人家自有管账的,每天拿了钱,跟他一同去菜场,他只负责蹬三轮,人家进菜场经理室去付账,他在外边装货,那钱的毛都摸不到半根!他在这里混了二十来年,混成了个勤杂工了! 乔祖望暴跳起来,找厂长论理,厂长说,现在不比文革时了,根正苗红就行,要看工作成绩,你乔祖望的成绩在哪块呢?丢了几回东西了,说是遗失是好听的,没怀疑你私吞了就算是对得起你。

    况且现在是要讲效益的,象咱们这样的福利厂,也不比早两年是铁饭碗了,也要想法子找市场,也养不了那么多闲人。

    一通话说得乔祖望面红脖子粗,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

     气哼哼地在食堂干了两天,回家喝了一通老酒,突然有主意了。

    往怀里揣了一根结实的细麻绳出门了,跑到厂长家里,敲开门,二话不说,扯出了麻绳就往门框上扔,扣了个活扣儿,把脖子往里一伸,吓得厂老婆和女儿尖叫哭泣,厂长个矮身胖,拉他不住,只好软下声来求他。

     乔祖望如愿以偿,第二周便走马上任单位的门房,工资照旧。

     在乔一成去师大报到前,乔祖望用奖金贴了几年的积蓄真的给他买了一块手表。

    本地产品,钟山牌。

     那齿轮的喀嚓声,脆生生的。

     二姨家,却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齐志强病倒了。

     在乔一成概念里,世上有一种人,是百害不侵的,如铜墙铁壁,齐志强无疑就是这类人。

     他从没有看过他病,没有看过他露出疲态,齐志强似乎永远在可以坐着的时候,站着。

     可是突然地,他就倒了,没有一点先兆。

     在给大儿子办完了三天的庆祝酒席之后,他就在厂子里倒下来,被同事送到了医院,医院当天就扣下了人,不让回家了,说是要做活检。

     活检的结果在三天后出来。

     肝癌晚期。

     就只半个月的时间,齐志强的高大身躯就瘦得成了一付骨头架子。

    他的肝部开始严重腹水,痛苦万状,齐志强一辈子没给人添过麻烦,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都是咬牙在忍着,痛到意志迷糊的时候,才会出声呻吟。

     他的脸上已开始出现濒死的人的可怕灰色,宽阔的额头萎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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