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只要李鹜和他的人愿意永远离开大燕,我以亡父的名义发誓,绝不追究他们从前的过错。
”
沈珠曦沉默不言,神‘色’消极。
傅玄邈犹豫之后,试探地向着她放于膝盖上的右手伸去,在他触及她手背之前,她先一缩,让狐裘遮住了手。
傅玄邈那只伸到一半的手,最终还是落回了自己身上。
沈珠曦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目光一直定定地望着夜‘色’掩映的窗,脸上略有恍惚。
“……从翠微宫望出去,也有一株参天大树。
下夜雪的时候,树冠上积雪能有三四尺厚,到了白日我总是到树下转悠,担心有笨鸟儿在树上筑巢,积雪掉落时,打落鸟巢,让小鸟被宫人或皇子公主的捉去失了‘性’命。
”
“总是这般心善。
”傅玄邈凝视着她。
“……只是无事可做罢了。
”沈珠曦的声音低了下去,说,“只是,唯有那些不会说话的,愿意听我说话罢了。
”
这沉默的变成了傅玄邈。
沈珠曦接着说:“那时,我过得很不开心,我一面盼着见到你,一面又怕见到你。
因为只有才将我当做活人对待,可我从没在你身上感受过真心。
的脸上有一张面具……使我总看不清的真意,看不清冰冷的微笑底下,是否别有用心。
”
“……”
“即便如此,我也只有了。
”
沈珠曦伸出狐裘下的双手,在夜雪掩映下的月‘色’里怔怔看着。
“我不喜琴瑟,为了得到你赞赏的目光,不得不每日苦练,哪怕十指麻木了,也不敢有一刻松懈。
因为我知道……你虽表面对我百依百顺,但只要有一处不如的意,就会用孤独来惩罚我。
”
“……曦儿。
”傅玄邈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
他顿了顿,用克制隐忍的神‘色’缓缓道:
“我们忘掉过去,忘记上一辈的恩怨情仇,重新开始好吗?”
沈珠曦‘露’出一抹惨淡的苦笑。
“我忘掉的……只有抚瑟的方法。
”她看着已然不再娇嫩的十指,低声道,“恐怕现在的我,就算眼前有瑟,也再也弹不出令满意的曲子了吧。
”
“……不会的,只要我一日记得,”傅玄邈说,“就不会忘掉。
”
沈珠曦朝他看去。
“来人。
”
傅玄邈一声令下,立即有侍人趋步走房内。
不到一会,两张琴瑟分别送到了两人面前。
“曦儿可愿今夜和我合奏一曲?”傅玄邈望着她,一难辨喜怒的眼中也不免溢出一抹期待,“……就像从前一样。
”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沈珠曦一动不动了半晌,终于缓缓着面前的古瑟伸出了手。
傅玄邈见状,也重整了大袖,端正坐于琴桌前,十指轻轻放于琴弦上。
指尖落下,一曲有如朝凤初鸣的悦耳琴声便流淌了出来。
沈珠曦面‘色’一变,冷声道,“我不想弹这个。
”
凤求凰的旋律骤然断裂,傅玄邈沉默片刻后,说:“曦儿想弹什么,就弹什么。
”
沈珠曦略一思量,十指如流水抚动在古瑟上,《柏舟》的旋律顷刻而出,傅玄邈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