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雅在发泄完所有的怨毒之后,拉着那个早已哭到失神的雯雯转身离去。
她们,不欢而散。
那座,由她们三个人用整个青春所搭建起来名为“友谊”的城堡,在这一刻被现实用最残酷的方式,彻底地震塌了。
那天晚上,苏悦第一次锁上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那柔软的、巨大的被子里,像一只受了伤的正在拼命寻找一个安全洞穴的可怜小动物。
然后,她才终于敢放声地哭泣。
她哭,那再也回不去的、纯真的友谊。
她哭,自己那被明码标价的可悲的“价值”。
她哭,自己那再也无法摆脱的泥沼般的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是笪其兆。
“悦悦,”他那永远温和充满了关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怎么锁门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悦猛地止住了哭声。
她慌乱地擦干眼泪用一种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回答道:“没……没有,爸爸。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
门外沉默了片刻。
然后是钥匙,轻轻转动门锁的声音。
笪其兆进来了。
他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和一小碟她最喜欢的法式小蛋糕。
他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用那双永远充满了“父爱”的温和的眼睛看着她。
“眼睛怎么这么红?”他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宠溺地,摸一-摸她的头,“在学校,和同学闹别扭了?”
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
他身上那股属于成年男性的、混杂着淡淡烟草味和须后水的气息,钻进她鼻腔的那一瞬间。
苏悦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一夜之间,那个在她眼中,原本毫无性别感的,只代表着“安全”与“依靠”的“父亲”形象,突然崩塌了。
他,变成了一个男人。
一个,和梁颐一样高大的、强壮的、拥有着她无法反抗的力量的陌生的男人。
她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那只即将要落在她头顶的手。
笪其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那份属于父亲的“温和”,在这一刻,瞬间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所“拒绝”和“伤害”后,那种极度的受伤”与“失望”。
他的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但他的沉默,比任何一句严厉的责骂,都更让苏悦感到心慌。
巨大的“愧疚感”,像潮水一样,将苏悦彻底淹没。
她这个刚刚被这个世界,用最极致的恶意所伤害过的女孩,在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依然是不要去伤害那个她所珍视的人。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蓄满了泪水,用一种充满了“罪恶感”的、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爸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