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朕既已明旨着娴妃协理,她便该安心放手。
如今倒好,自己身子不争气,反累得上下不安,成何体统!真真不晓事!”
魏嬿婉捧着一盏新沏的六安瓜片,闻言忙将茶盏轻轻放在紫檀嵌螺钿炕几上,上前柔声劝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
“到底腹中乃是龙裔,皇上的血脉,万般贵重。
”她略顿了顿,抬眼觑着皇上脸色,见其怒容稍敛,复又添了几分恳切,“娘娘性子要强,事事亲裁,原也是为六宫表率,怕辜负了皇上重托。
只是这一胎,怀得实在不安稳。
唉,皇上,您最是圣明仁厚,不如移驾去瞧瞧?哪怕只坐一坐,说两句宽心话儿,娘娘心里有了主心骨,兴许这症候也能松泛些?若真有个闪失,岂不悔之晚矣?”
皇上听罢,面上愠色虽未全消,到底心悬了起来。
重重哼了一声:“她这般不知自惜,莫说朕去,便是神仙也难救!”话虽如此,脚下却已不由自主向外走去,口中犹自斥道,“都是那起子不省心的奴才,还有那协理不当的,累得她不得清净!摆驾长春宫!朕倒要看看,她究竟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模样了!”
魏嬿婉便也轻移莲步,随在御驾之后。
行至殿外廊下,见莲心满面泪痕,犹自惊惶不定地垂手侍立,忙紧趋几步,柔声唤住她:“莲心姑娘,且慢一步。
”
莲心闻声,忙拭泪回身,屈膝行礼:“令嫔娘娘万安。
”
魏嬿婉伸手虚扶一把,细细端详莲心神色,低声道:“皇后娘娘凤体违和,究竟是何光景?这般凶险模样,真真叫人悬心。
这等呕逆不进饮食的情形,是几时起的?请的是太医院哪位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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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此刻心乱如麻,如同溺者攀着浮木,哽咽道:“回令主儿的话,娘娘她……自月前便渐渐食不甘味,起初只道是寻常,谁知一日重似一日!到如今,已是粒米难进,便是清水也沾唇即吐,生生煎熬了快一个月了!”她想起琅嬅呕出血丝的模样,眼泪又扑簌簌滚落,“太医…是江与彬江太医。
江太医诊了,也只说是妇人怀娠常见的‘恶阻’之症,开了两剂安胃止呕的方子……可娘娘连药汁都灌不下去,那方子又有何用!”
魏嬿婉眉尖倏地一蹙,断然道:“糊涂!娘娘凤体何等金贵,龙胎更是关乎社稷!寻常恶阻岂能凶险至此,竟至水米不进一月之久?你即刻亲自去太医院!速请院判齐汝齐太医!要快!一刻也耽搁不得!”
“是!奴婢这就去!”莲心慌忙应声,转身便欲飞奔。
岂料魏嬿婉话音方落,犹在殿外回响,猛听得长春宫正殿方向,一声凄厉的惊呼破空而来:“皇上——!不好了——!娘娘……娘娘她……下身竟见了红啊——!!!”
殿内登时鼎沸,脚步杂沓,人声纷乱,夹杂着琅嬅骤然拔高的痛呼。
“啊——!”
皇上脸色骤变,提步便往里闯,口中急道:“闪开!朕要进去看皇后!”
“皇上!万万不可!”赵一泰并几个嬷嬷、太监慌忙跪倒一片,以身拦阻。
赵一泰磕头如捣蒜:“皇上息怒!产房乃血腥污秽之地,最是冲撞不得!龙体至重,关乎社稷,万乘之尊岂可轻涉险地?祖宗规矩在上,奴才们万万不敢放行啊!求皇上怜惜奴才们的身家性命!”
魏嬿婉张了张口,心头蓦地掠过一丝不平。
虽则世人皆道产房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