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桃李争妍,蜂蝶乱舞。
金玉妍斜倚朱栏,闲观池中锦鲤。
彼时,如懿扶惢心之手,沿着太湖石子漫铺的花径,款款而至。
如懿近前,含笑温言:“嘉妃妹妹好雅兴。
近日玉体可安?恍惚记得,妹妹与皇后娘娘的月份,统共不过相差二三月之期。
今娘娘凤体临盆在即,宫闱诸务纷繁;妹妹此时亦当万分珍重,如何独自在此赏玩?莫教春风侵扰,亦或劳倦了身子。
”
金玉妍闻声侧首,美目流眄,曼声应道:“哟,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娴妃娘娘竟也这般关怀起臣妾来了?啧啧,果然是经了冷宫一劫,又经贵人位份回来的,这言谈举止的气度,倒真真儿不同了,处处透着…周全。
”
如懿闻言,神色未改,只将手中素绢轻捻,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笑意,眸光似越过灼灼花树,投向远阙:“妹妹说笑了。
且看如今,皇上除却朝堂要务,一颗心、整副精神,恨不能尽付于长春、永寿二宫,你我倒似御案蒙尘之器,形同虚设了。
”她语声微顿,愈发轻缓,“既如此,你我之间,争些什么?斗些什么?徒费精神,反令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匿于暗处觑笑,岂不可叹?”
金玉妍柳眉一剔,鼻间轻哼,啐道:“皇后便也罢了。
那令嫔?呵!她算什么东西!”
如懿见她怒意已起,顺势引其至近旁精巧六角凉亭落座。
宫娥早已伶俐地铺就锦垫。
如懿方款款道:“妹妹所言甚是。
她本微末之人,自不足为论。
然今攀附高枝,一心倚傍皇后娘娘这棵大树,借得东风,自然显出几分‘不同’来。
”
“妹妹细想,昔日你亦曾依附中宫,与我为敌。
然今相较,那令嫔所得恩宠体面,与妹妹所得之‘体恤’,可有丝毫相似之处?云泥之别,判若霄壤。
皇后娘娘……何曾真将你、将慧贤皇贵妃,视作心腹体己之人?”
金玉妍面色微变,蔻丹染就的纤指无意识地绞紧丝帕,眸光闪烁不定。
如懿观其默然,复轻描淡写添言:“不过话说回来,若他日……那倚仗不存,根基倾颓,令嫔她,终究还是那不足为道的微末之人罢了。
”
金玉妍立时辨出话中机锋与饵香。
她眯起那双风情流转的眸子,定定凝视如懿,胸脯微微起伏,却未立时接话。
如懿见其未出言反驳,心下略定。
抬手理了理鬓边纹丝未乱的珠翠,仿若无意道:“方才我来园中散心,途经长春宫角门,恍惚闻得内里喧杂,道是皇后娘娘今日凤体违和,腹中龙胎躁动甚剧。
莲心那丫头,神色仓皇奔出,想必是急赴养心殿恭请圣裁了罢。
”
话音未落,金玉妍眼波倏转,面上顷刻换了痛楚难耐之色,一手急掩隆起小腹,娇声呼道:“哎哟!哎哟哟……我这肚子……怎地骤然……疼得紧……”
贞淑立时会意,登时面无人色,声音惊颤:“主儿!主儿您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