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声愈柔婉:“娘娘垂悯,嫔妾铭感五内。
麟趾呈祥,实乃天意所钟,非人力可强求。
嫔妾福薄,不敢妄求。
况且……”她抬眼,望向琅嬅的目光充满了孺慕,“能得娘娘这般疼惜怜爱,时时教诲,得伴娘娘凤驾左右,聆听懿训,为娘娘分忧解劳一二,于嫔妾而言,已是莫大的福分。
这深宫永昼,有娘娘在,便如明月照影,清辉满堂,何来寂寥可言?嫔妾心中甚安,甚足。
”
“你这妮子…”琅嬅眼中怜爱更甚,“也罢,子嗣是天意,急也无用。
你只需安心调养,恪守本分,该有的福报,总归会来的。
有本宫在,断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去。
”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长春宫外内监细声传报:“皇上驾到——”殿内灯火霎时通明,映得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宫人屏息垂手侍立,唯恐惊扰圣驾。
琅嬅闻报,忙在莲心搀扶下,自暖榻起身。
她略整了整云鬓上微颤的衔珠凤钗,抚平衣襟一丝褶皱,便要依礼迎驾。
帘栊轻响,一道明黄身影已携着夜露步入殿中。
皇上步履沉稳,目光扫过,抬手虚扶:“皇后身子重,快免了这些虚礼,仔细动了胎气。
”
琅嬅依言谢恩,任由皇上携了她的手,一同坐于铺着锦褥的暖炕之上。
炕几上那只汝窑天青釉美人觚内,斜插着几枝新折的白玉兰,冰肌玉骨,幽香暗浮。
皇上就着灯火细细端详琅嬅面色,温言道:“朕瞧着你这几日气色倒好,只是这深更露重,切莫贪凉。
太医院请脉如何?龙胎可还安稳?朕心中记挂,总不得空,今日政务稍歇,特来看看你。
”
琅嬅低眉含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柔顺,亲手将一盏温热的参茶奉与皇上:“劳皇上深夜挂心,臣妾惶恐。
托皇上洪福,龙胎甚是安稳,太医说脉象平和有力,胎息稳健。
只是臣妾这身子,近来时常觉得惫懒困倦,不能尽心侍奉圣驾,每每思之,心中着实不安。
”
皇上接过那精致的珐琅盅,轻轻呷了一口温润的参汤,目光柔和:“安稳便好。
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静养,为朕诞育皇嗣,便是头等功劳,莫大的辛苦。
宫中琐事,大可安排妃、嫔位们分担,你切勿劳神,保重自身才是第一。
”
琅嬅闻言,眼波微动,顺势道:“皇上体恤入微,臣妾感念不尽。
说起宫中姐妹,臣妾倒想起一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皇上放下茶盏,显出几分倾听之意,“皇后但说无妨。
”
琅嬅葱白的指尖轻轻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语气温婉中带着斟酌:“前些时日,嘉妃与如贵人,禁期已满,也都解了约束…臣妾想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上宽仁为怀,原是她们的福分。
”
皇上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嗯…”
琅嬅见他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便又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