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嘉妃早已按捺不住,丹凤眼斜睨着那盆花,嘴角噙着一丝讥诮,声音清脆地接口道:“皇后娘娘说得是!这等喧宾夺主、不知分寸的东西,原就不该养在长春宫里,没得污了娘娘的清静地界儿!”
这话明指牡丹,暗刺娴妃娘娘,殿中诸人皆心知肚明。
魏嬿婉听得心惊肉跳,她深知自己捧来的这盆姚黄,此刻已成了皇后心头的一根刺,须臾留不得了。
她不敢有半分迟疑,慌忙应了声“是”,趋步上前,将那沉重的花盆捧起。
转身欲退的刹那,斜刺里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撞了上来!整个身子猛地撞在她捧着的花盆上!
“哐当——!”
不等任何人反应,他竟抢先一步,劈手揪住魏嬿婉的后领:“作死的小蹄子!你是怎么做事的?!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惊了皇后娘娘的驾,摔了御用的名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真是晦气!”
魏嬿婉跪倒在碎瓷和泥污之中,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了她的膝盖,她顾不得疼痛,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破碎而凄惶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嘉妃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这花房的丫头,毛手毛脚到皇后娘娘跟前来了?捧盆花都捧不稳,规矩怎么学的?看来这‘花王’气性确实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沾手的,沾了手就要摔跟头呢!”
莲心脸色亦是铁青,这意外发生在皇后眼皮底下,更是冲撞了皇后此刻最不豫的心绪。
她上前一步,对着皇后福身,声音带着请罪的意味:“皇后娘娘息怒,莫为这下作东西气坏了凤体。
都是奴婢失察,竟让这等蠢笨之人进了殿。
赵一泰!”转头又厉声吩咐,“还不快把这没用的东西拖出去,狠狠的打!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赵一泰得了令,脸上凶光更盛,便要上前拿人。
魏嬿婉心知肚明,这滔天祸事,根子原不在自己身上,亦不在那盆姚黄,无非是皇后娘娘的火气无处排遣,拿自己与那花儿做现成的筏子罢了。
此时所有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是无用,反叫皇后厌恶一个小小宫婢揣摩上意。
她当即压住心头狂跳与膝盖剧痛,趁着自己还未被拖拽出去,忙不迭地将事往花房引:“皇后娘娘恕罪!嘉嫔娘娘恕罪!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欢这盆花,奴婢笨手笨脚,惊扰凤驾,百死莫赎,甘领任何责罚,纵死无怨!但求皇后娘娘、嘉妃娘娘开恩,万勿因奴婢这卑贱之躯的蠢笨,迁怒于花房上下!”
皇后自然没有迁怒花房的意思,她心中有火,却也不好闹的人尽皆知,故而也只需眼前现成的奴婢来担着。
魏嬿婉只为引出后话,话锋陡转:“这姚黄牡丹,是花房精心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