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都能留意在心,这份眼力见儿和用心,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
纯妃一顿,她抬起眼,带着一丝探寻看向海贵人:“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待下宽厚仁慈,是咱们宫里的福气。
只是底下人太聪明,太会揣摩上意了,有时也需多留一分心。
毕竟,心思太过活泛,想得太多,太远,也容易失了本分根基的安稳。
”
“不至于吧…”纯妃眉心微蹙,她看着海贵人认真的神情,螓首轻摇,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的流苏随之簌簌,“这丫头或是存了些讨巧的心思,可也难得能将这想头化在实处,既伺候得本宫舒坦,永璜也周全。
无非想要我多疼疼她,无妨的。
”
海贵人不再言语,只端起茶盏,用杯盖优雅地撇着那并不存在的浮沫。
又闲话了几句宫中时新的花样子,便扶着叶心的手,款款起身告退。
暮色已如淡墨,一层层晕染上宫墙的琉璃瓦。
将魏嬿婉半明半暗的身影勾勒得愈发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子柔韧劲儿。
叶心觑着主子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问:“主儿,方才那钟粹宫的小宫女,您可是瞧出什么不妥?”
海贵人脚步未停:“叶心,你不觉得,她长得有些像.….”
她没有说完那个名字,但叶心跟随她多年,瞬间便从主子的眼神和未尽之语中明白了所指。
“我费尽心思,才在皇上眼前挣得两分薄面,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踩出一条细线,只为有朝一日能将姐姐从不见天日之地拉出来。
”
“可若此时,凭空冒出这么一个鲜嫩得能掐出水来,眉梢眼角又带着几分旧时风韵的新人儿…,你说,皇上对我的心思,还能剩下多少?”
叶心蹙眉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试探着进言:“主儿,那…若能将这魏嬿婉收归己用呢?她既是个伶俐的,又得了纯妃娘娘青眼。
若能暗中笼络住,或许..将来还能探得些意想不到的消息,助娴主儿早日脱困也未可知?”
“呵…”海贵人的声音透出一丝悲凉。
“年少时的几分情谊,在滔天富贵与无边春色面前,价值几何?姐姐在冷宫一日,皇上身边便多一日的新人笑。
那些娇艳的花朵,一茬接一茬地开着,他早晚会将姐姐忘在那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这本就是天家常态。
”
“而若那魏嬿婉真有造化,得了势,那时,她身沐皇恩,手握权柄,风光无限。
她还会记得是谁在泥泞里向她递过绳索吗?一个困在冷宫,对她再无半分用处的废妃?两个曾经试图操控她命运的女人?她不落井下石,已是念着旧日那点微末的‘香火情’了。
指望她雪中送炭?痴人说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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