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她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指尖拂过黏着沙砾的表皮,三两下吹掉浮尘,连带着一小块泥土咬进嘴里。
鸡肉的焦香混着土腥味在舌尖炸开,她像头饿极的小兽般快速咀嚼,骨头被咬得咯咯作响。
胃袋传来久违的暖意,让冻得发僵的指尖渐渐有了知觉。
“还是得尽快找到剩下的族人,”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把最后一块鸡骨狠狠吮了吮,“到时候出去,总得留下几个才像样吧。
陈天宇,希望你还没死......”
北风卷着枯叶擦过耳畔,她抹了把嘴角的油光,朝着北方的密林走去。
靴底踩过枯枝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腰间那精致的泛着寒光的双刀随着步伐轻轻撞击髋骨,发出规律的轻响。
玄武区域看似正常,实则不然,这里的石壁粗糙如兽皮,嵌满锋利的玄铁爪牙,地面每隔三步就有暗黄色的机关纹路,踩错一步便会弹出翻板、地刺或飞蝗石。
有一些地方还布满瘴气,稍不留神吸入就会毙命。
此时玄武区域的林子里,腐叶在脚下碾出细碎的声响,陈星竹按住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斜眼瞥见身侧的李青喉结滚动,显然是被不远处树影里闪过的衣角惊出了冷汗——那抹水绿色裙裾,正是南宫月瑶标志性的装束。
四道气息在林间若隐若现,南宫家的两个子弟呈扇形散开,腰间的银铃被风拂得轻响,却偏生脚步落地时悄无声息。
慕容家那个瘦高少年更是刁钻,竟攀在三丈高的古柏上,靴底沾着的青苔簌簌坠落,目光像鹰隼般扫过陈星竹藏身的灌木丛。
“别碰那丛紫菀。
”陈星竹用气声提醒,指尖点向右侧半尺处。
那里的花草看似寻常,根茎却缠着几缕极细的青铜丝,正是欧阳家最擅长的绊马索机关。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地面,暗黄色的纹路在落叶下若隐若现,如同巨蟒褪下的鳞片,每道纹路的交汇处都嵌着米粒大的黑曜石,那是触发翻板的机括。
西侧的石壁突然传来“咔嗒”轻响,陈星竹猛地拽住身后的同伴。
只见原本粗糙如兽皮的岩壁上,竟有片巴掌大的石片正在凸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玄铁尖刺,寒光在阴影里闪烁,像是某种凶兽张开了獠牙。
更可怕的是石壁顶端,凝结的水珠坠落在尖刺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些尖刺上竟还淬着剧毒。
一阵腥甜的风从东侧飘来,陈星竹立刻捂住口鼻。
瘴气在低洼处聚成淡紫色的雾团,边缘处的蕨类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蜷曲成焦黑的小球。
三天前刚入此地时,他亲眼看见一个旁系子弟误闯瘴气,不过三息功夫,那人的皮肤就涨成了紫黑色,七窍淌出的血珠在地面蚀出了小坑。
北侧的白虎石像突然转动眼珠,齿轮咬合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陈星竹瞬间矮身,三支弩箭擦着他的发髻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的孔雀羽还在震颤,箭镞渗出的墨绿色汁液正顺着木纹缓缓蔓延。
他这才看清,石像的眼眶里藏着十二道轮轴,每道轮轴都对应着不同的脚步声频率,方才若不是他及时屏住呼吸,此刻恐怕已经中箭。
“虎啸崖”的方向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陈星竹转头望去,只见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