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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涅盘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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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卵是三年前在姑苏寒山寺地宫所得。

    蚕丝包裹的茧在琉璃匣中沉睡,黑白两色蛛身流转着水墨晕染的微光,恰似宋代佚名画家笔下的《双喜图?》。

    彼时他尚不知晓,这幅会呼吸的丹青藏着扭转乾坤的力量。

     “教授,世界线收束的波动又出现了。

    “助理捧着全息投影仪的手在颤抖,屏幕里无数金色丝线正从空明界裂隙喷涌而出,如同被斩断的星河。

    汗青编地下三十层的实验室里,三百六十面铜镜悬浮空中,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剪影——有长安城倾覆的烟尘,有江南水乡浮动的鬼火,还有未来世界悬浮在虚空中的钢铁孤岛。

     李九凝视着镜中某个画面:少女抱着焦尾琴坐在梅树下,发间金步摇坠着碎玉,与记忆里某个雨夜重合。

    那时她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走过长街,杏花落在伞面时惊起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此刻蛛腹下若隐若现的卦象。

     “当年你用涅盘蛊截断时空时,可曾料到因果反噬?“老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全息屏上的数据洪流。

    李九望着镜中自己逐渐透明的左手,忽然想起那个被永恒定格在涅盘蛊里的午后——当黑白蛛足刺入心口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间线重复相同的悲剧:在长安城头咳血的将军,在漠北雪原自刎的侠客,在时间尽头被熵增吞噬的观测者。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镜面接连爆裂。

    李九扑向主控台的刹那,看见培养舱里的涅盘蛊正在蜕皮。

    那对复眼突然睁开,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他十八岁时的模样:鲜衣怒马踏碎琼花,剑锋所指处十万禁军甲胄生寒。

    而此刻的自己,不过是时间长河里一粒被反复淘洗的砂砾。

     “所谓重启世界线,不过是把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凑。

    “李九将手掌贴在培养舱上,蛛形蛊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无数记忆碎片从舱内喷涌而出,有母亲在火海中回眸的泪眼,有挚友被剑气洞穿的胸膛,还有那个永远停留在梅雨季的黄昏——少女的油纸伞被狂风卷上屋檐时,他分明看见伞骨末端刻着与涅盘蛊相同的卦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空明界的裂缝已蔓延至整个江南。

    李九站在重修的琉璃塔顶,看着黑白蛛影在云层间织就新的星轨。

    汗青编的警报声混着卖花声传来,他摩挲着袖中温热的丹丸,那是用最后的时间线碎片炼制的诀别礼。

    远处茶楼酒旗招展,说书人正讲到“某年某月某日,有异人持双色蛛蛊碎空明界“,而他的故事,永远停在了下一个尚未书写的标点。

     暮色浸透江南梅雨季的青石巷时,那团黑白相间的蛛网正在檐角颤动。

    细看竟是千丝万缕的命线织就,银丝如月华倾泻,玄线似子夜凝露,在将坠未坠的雨珠里浮成诡谲的太极图腾。

    老人们说这是“涅盘蛊“,却无人敢在子时靠近——当子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雨幕,蛛腹会绽开两朵并蒂莲,花瓣上流转着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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