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口,老人像片叶子似的摔在岩石上,断腿的伤口撞出声闷响。
"闭嘴!"老人的眼睛红得像要淌血,左颧骨的刀疤绷得笔直,"当年要不是你通风报信,我早把名册送出去了!"他弯腰捡起指挥刀,刀尖对着张木匠的喉咙,"还有你那瘸腿,也是我找人打断的,就因为你总盯着我和皇军的交易......"
"我操你妈!"刘阿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铁链撞向步鹰的后背。
少年的动作快得像只受伤的狼,缺了半只耳朵的脑袋在火光下闪着光,胸口的蝎子刺青被血浸得发黑,却在撞击的瞬间,用铁链缠住了老人持刀的手腕——那道苏绣金线从伤口里露出来,缠在步鹰左手上的疤痕处,像在缝合道旧伤。
步鹰的刀突然偏了偏,擦着刘阿三的耳朵飞过,插进军火库的铁门里。
"好小子......"老人的声音突然软了,左胸的血涌得更凶,"跟你爹一个犟脾气......"他反手抓住少年的胳膊,往暗河深处的石缝里推,"从那走,能通到云岭......"
日军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子弹在雨幕中织成张网。
燕双鹰的步枪疯狂扫射,却看见步鹰突然张开双臂挡在石缝前,深蓝色棉袄在火光下像只折翼的鹰。
老人的后背很快被打成了筛子,却仍死死堵着入口,直到最后颗子弹穿过胸膛,才缓缓倒下去,倒下的瞬间,手指在潮湿的石板上划出个模糊的记号——是个"鹰"字,最后那笔拖得很长,像在指向军火库的方向。
"炸!"燕双鹰突然吼道,声音劈得像被雷劈过。
他扔出颗手榴弹,在日军堆里炸开的同时,扑过去抱住正在往下滑的刘阿三,少年的身体烫得像团火,缺了半只耳朵的地方却凉得像冰,"撑住!你娘还在等你......"
"燕爷......"刘阿三的眼睛突然亮了亮,手指拽着燕双鹰的衣襟往自己怀里塞,"帕子......"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像被暗河的水流吞没,"鹰的翅膀......真长好了......"
军火库的爆炸声震得关东山都在抖。
燕双鹰抱着刘阿三的尸体往后退时,看见步鹰的手还保持着划记号的姿势,石板上的血字被雨水冲得发淡,却在军火库的火光映照下,显露出底下藏着的另个记号——是个小小的"燕"字,被无数层血和汗覆盖着,像颗埋在骨血里的种子。
张木匠拖着断腿爬过来,老人的手里攥着块从步鹰棉袄里掉出来的桦树皮,上面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仍能辨认出"名册藏于鹰嘴崖松树洞"几个字,落款处的"鹰"字最后笔,和燕双鹰怀表内侧的刻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