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总不能一直打打杀杀。
"
"胡七?"燕双鹰的步枪突然端了起来,枪口对着步鹰脚边的积雪,"那个帮着日军烧死二十多个孩子的伪军小队长?你跟他谈和?"他往洞口里瞥了眼,黑暗中隐约传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却听不见孩子的哭闹和老人的咳嗽,只有种诡异的安静,像口封了口的棺材。
步鹰的脸色沉了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此一时彼一时。
"他往洞口退了退,挡住燕双鹰的视线,"日军现在把重点放在南边,关东山兵力空虚,胡七也想留条后路。
我跟他约定,他不找护民队的麻烦,我们也不主动招惹他,这叫......"
"叫通敌!"燕双鹰的声音在崖壁间撞出回声,惊起几只乌鸦,扑棱棱地从枫树上飞起来,"我爹被硫酸浇脸的时候,你说关东山的骨头没软过!你连砍七十二个伪军的时候,说土匪当了伪军比日本人还坏!现在你跟我说留后路?"他盯着步鹰怀里的铁皮盒子,"那里面装的是啥?日军给你的赏钱?还是胡七送的'和平礼'?"
步鹰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崖底滚得很远,像块石头砸进冰窟窿:"你这孩子,在外头待了几天,学会给人扣帽子了?"他把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块奶糖,糖纸是透明的玻璃纸,印着日文,"胡七那小子送来的,说是给孩子们的。
我尝了块,甜得齁人,不像啥好东西,正想扔了......"
"孩子们在哪?"燕双鹰的枪口没动,眼睛扫过洞口周围——雪地上的脚印很杂,有百姓的布鞋印,有伪军的皮靴印,甚至还有几排日军的军靴印,新旧叠加在一起,像张混乱的网。
最扎眼的是串车辙,从公路直通洞口,辙印很深,像是拉过重东西,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土,是关东山特有的红黏土,却混着些黑色的颗粒,像没烧透的煤渣。
步鹰往洞口喊了声:"老张,把孩子们带出来让双鹰看看!"洞里的火光晃了晃,张木匠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老人的腰比去年弯了许多,棉袄上的补丁换成了新布料,却不合身,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身后跟着几个孩子,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发直,看见燕双鹰也不说话,不像去年那个会抱着他腿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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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都好好的。
"步鹰拍了拍张木匠的肩膀,老人的手抖了抖,没敢抬头看燕双鹰,"去年冬天太难熬,我让胡七帮忙弄了些粮食,代价是......护民队暂时不主动出击。
这叫曲线救国,懂不?"他往燕双鹰手里塞了块奶糖,糖纸在掌心硌出花纹,"等八路军来了,咱们再一起算账也不迟。
"
燕双鹰把奶糖扔在雪地上,糖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