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奥地利,施皮尔伯格。
红牛环赛道像一条沉睡的灰色巨龙,盘踞在施蒂利亚的群山之间。
F1回来了。
引擎的轰鸣撕裂了长达数月的死寂,但看台上空无一人。
往日那山呼海啸般的助威、旗帜的海洋、涌动的人潮,尽数消失。
只剩下机械的咆哮在空旷的看台间回荡,诡异,而又纯粹。
维修区里,林逸风坐在属于他的那台SF1000里。
他身前的巨大屏幕上,正滚动着一组复杂的CFD(计算流体动力学)数据。
疫情导致的漫长休赛期里,法拉利并未停下脚步。
“我们修改了风洞模型的轮胎,”首席工程师马蒂亚·比诺托站在他身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改用加热可膨胀软胎进行模拟,理论上,这解决了SF1000在低速弯下压力不足的老问题。
”
这是最后的希望。
是跃马在马拉内罗憋了半年的大招。
林逸风的视线从那复杂的空气动力学图谱上移开,落在那台红得刺眼的赛车上。
他没有回应,只是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中心那枚跃马队徽。
一练,风平浪静。
二练,地狱降临。
林逸风驾驶着SF1000冲过终点线,开始了新一轮的飞行圈。
1号弯,完美切入。
3号、4号高速弯组合,车身姿态稳定,下压力确实比季前测试时好了不少。
他甚至能感觉到车尾比以往更听话。
然而,当他冲上通往4号弯的大直道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像一头撞进了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
引擎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嘶吼,但速度的攀升却显得如此挣扎、如此无力。
眼角的余光里,一辆银色的梅赛德斯赛车,如同幽灵般从他身旁掠过,瞬间拉开距离。
“Ethan,听得到吗?”
比赛工程师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头盔里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逸风没有回答,他知道接下来要听到什么。
“我们在2号和3号计时段的直道上,比梅赛德斯慢了将近一秒。
重复,一秒。
”
一秒。
在F1的世界里,这是一个足以宣判死刑的差距。
没有比赛的日子里,法拉利在进步,梅奔的W11更是提升巨大。
练习赛结束,法拉利车库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P7,勒克莱尔。
P8,林逸风。
夏尔·勒克莱尔一把扯下头套,径直冲到技术总监比诺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