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的指尖触到铁柜边缘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骨窜上脊椎。
锈蚀的金属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秦越举着手电筒站在三步之外,光束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颤抖的雾柱。
"这柜子有人动过。
"林涛压低声音,指腹蹭到锁扣处新鲜的刮痕,"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
秦越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堆积的霉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突然蹲下身,从污水中捞起半张泛黄的纸页:"看这个。
"
纸页边缘呈锯齿状,像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的。
林涛凑近时闻到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与霉变的古怪气味,纸上用蓝墨水写着:
【镜面计划第7阶段记录
实验体出现严重排异反应,虹膜色素层脱落。
陆教授坚持继续注射,称"唯有破碎方能重生"......】
字迹在关键处戛然而止。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电光束不自觉地移向墙壁——那里密密麻麻刻满了歪斜的"陆文渊"三个字,有些刻痕里还嵌着细小的镜片碎片,在光照下折射出诡异的星芒。
"陆铭的父亲。
"秦越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八十年代着名的脑神经科专家,1993年因实验室事故去世。
"她的指尖悬在病历残页上方,"所谓事故恐怕..."
一声金属扭曲的呻吟突然从走廊深处传来。
两人同时僵住,林涛的手已经按在配枪上。
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节奏精确得如同某种倒计时。
"是锈蚀的管道。
"秦越轻声道,但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得异常明显,"先找完整病历。
"
铁柜深处堆叠的文件夹已经黏连成块。
林涛用警棍撬开最底层的抽屉时,一沓照片像死去的蝴蝶般散落出来。
最上面那张显示着年轻时的陆文渊穿着白大褂站在疗养院门口,身旁的助手戴着圆框眼镜,面容与陆铭有七分相似,但眉骨处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1991年春,与杨振摄于新实验室启用日】。
"杨振..."林涛的呼吸变得粗重,"陆铭的论文致谢里提到过这个名字,说是他父亲的得意门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突然僵住,"等等,这个角度——"
秦越已经戴上橡胶手套,用镊子从照片夹层中取出一片极薄的镜片:"曲面棱镜,用于矫正特殊类型的视觉扭曲。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正常人根本不需要这种..."
林涛突然夺过手电筒照向地面。
积水表面漂浮着几片枯叶,其中一片的叶脉纹路与他们在第三个案发现场提取的鞋印纹路完全一致。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四十二码,前掌压力分布与郑明远的军靴一致。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