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郑明远的游艇正在破晓的浓雾中靠岸,甲板上西装革履的男人转过身来,风暴将他左手的白手套吹落——无名指处空荡荡的袖管猎猎作响,与监控里绑架周小雅的凶手如出一辙。
林涛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张与陆铭父亲陆文渊一模一样的脸。
雨水顺着林涛的衣领灌进后背,像一条冰冷的蛇。
他站在郑国栋旧宅的铁栅栏外,手机屏幕上的监控截图被雨滴打湿——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侧脸轮廓与杨振有七分相似,但死亡证明上杨振的遗体早已在太平间停放了十七天。
"权限冻结?"林涛将警用终端摔在陈志刚办公桌上,液晶屏裂痕蛛网般蔓延至"郑国栋"三个加密红字,"张薇死前最后联系的人是他!"
陈志刚的茶杯在桌面震出同心圆水纹。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他眼底某种林涛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1999年圣心疗养院改制文件,"他拉开抽屉推来一份泛黄档案,"当时郑国栋是卫生厅副厅长,签字批准了康诺制药的收购。
"
林涛的指尖触到档案袋边缘的烧灼痕迹。
紫外线灯下,被涂抹的审批人签名处浮现出半个螺旋纹——与张薇笔记本上陆文渊的私章纹路严丝合缝。
"昨天国安局的人来过。
"陈志刚突然按住他翻页的手,掌心的冷汗浸透纸页,"他们带走了近五年所有涉及郑家的案卷。
"
暴雨敲打着警车顶棚,林涛盯着后视镜里那辆银色丰田。
从警局出来它就跟了三公里,车牌上的泥浆故意遮住了最后两位数字。
他猛打方向盘拐进巷口,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泥浪中,后视镜捕捉到司机耳垂上反光的金属——正是康诺制药高管标配的铂金耳钉。
秦越的公寓弥漫着电子元件烧焦的苦涩。
她将张薇的云盘数据投射到整面墙,红色标记在举报信草稿间织成血网:"郑国栋2001年赴美考察期间,圣心疗养院7号病房发生集体抽搐事件,但上报记录显示当天全院停电。
"
"停电?"林涛用镊子夹起证物袋里的老照片。
1999年疗养院周年庆合影里,郑国栋正在给穿病号服的儿童发糖,身后玻璃窗倒映着正在运转的心电监护仪。
而官方记录显示,那层楼当时收治的都是植物人。
电脑突然弹出视频请求。
镜头那端的阮秋正在解剖室举起一支蓝色安瓿瓶:"K-27改良版,我在张薇胃内容物里检出微量代谢物。
"她身后的白板上贴着杨振尸检照片,颅骨锯痕边缘有规律的电灼痕迹。
"这不是普通解剖。
"林涛的喉结滚动,"是脑外科手术后的二次创口。
"
秦越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她调出警方数据库,杨振的医疗记录里赫然躺着2003年的脑部CT——片子上左额叶的阴影形状,与现在停尸房里的尸体完全不符。
"有人替换了他的大脑。
"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