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刚进丽春院,应伯爵就高声叫道:“鴇妈,您快出来啊,我把大官人给您请来了。
”老鴇一歪一歪地冲了出来:“大官人啦,你怎么不来看看桂姐,是不是叙上别的婊子了?”
祝念实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您老人家可真会猜!这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
凭着大官人的身家地位,怎能只爱桂姐一个呢?怎么着也得找上十个八个的。
”
老鴇倒是很有信心:“大官人想换换口味也很正常。
我们桂姐又不是不明事理,不会一个人霸着不放。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要想找到桂姐这样的绝色,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这清河的婊子你们都认识,谁丑谁俊比老身清楚多了。
”
孙天化似乎不太服气:“可惜啊!这个人不是院里的。
有道是,‘寧睡良人一天,不睡婊子叁年。
’良家妇女就是不一样,那个做派院里人怎么能比。
”
李桂姐一听便恼了:“什么‘良人不良人’?你先回家问问你妈是不是‘良人’。
新年大节的,不讨骂心里难受。
”说完掀起帘子进了里屋。
西门庆赶着孙天化打了几拳,又跟进去小心赔了不是,这才把李桂姐哄了出来。
老鴇也不好计较:“好了。
你们不要乱开玩笑了,我们桂姐人小心眼也小,保不准就当真了。
”祝念实郑重声明:“鴇妈,我们可不是乱说啊,大官人确实恋上了吴银儿。
”
老鴇重重哼了一声:“我以为是什么人呢。
原来是后巷的吴银儿,那老身倒不紧张了。
论起身材、长相,我们桂姐比她强多了。
再说了,我们桂姐才多大年纪,那是她能比的吗?”
孙天化还不甘休:“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叫各人各味各觉各睡。
”老鴇只好岔开:“不要开玩笑了。
桂姐先陪大官人坐坐,老身去给你们安排酒菜,今天由老身做东。
”
西门庆连忙掏块银子:“不用您老人家破费,还是我来请吧。
”老鴇假装生气道:“大官人是嫌我们穷吧?这新年大节的,怎能让大官人掏钱呢?”别看她嘴上说得很坚决,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来。
应伯爵忍不住取笑道:“您老人家还是收下吧,哪有老鴇不爱钱的。
万一大官人不给了,您又要说人家抠门了。
”孙天化嘲笑道:“您就别装大方了,有个姿态就行了。
”
祝念实听了也跟着起哄:“说起老鴇爱钱,我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听。
”应伯爵不得不提醒:“不要含沙射影啊,当心被骂。
”其他几个一听,全都把头转了过来。
祝念实依旧不肯放弃:“说从前有个公子哥,整天在院里饮酒嫖宿。
虽然那些小娘们都很奉承,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是爱他的钱。
有一天,他扮成乞丐模样混进了院里,可坐下来半天也没有人搭理。
”
说到这里,他朝李桂姐瞟了一眼:“那人小声央求道,‘鴇妈,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求您赏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