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外围的风裹着碎雪,打在临时搭起的棉布帐篷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林渊靠在帐篷内侧的木柱上,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左臂的青黑色纹路,那里的皮肤比别处凉上几分,像是敷着一块冰,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寒在血脉里缓慢游走。
70%的污染值像一头被锁链拴住的野兽,在他体内时起时伏。
昨夜守夜时,他听见识海边缘传来细碎的低语,像是有无数人在雾里磨牙,那声音让他攥着短刀的手渗出冷汗,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去一个时辰。
“林兄,醒着吗?”帐篷帘被轻轻掀开,陈青探进半个身子,手里端着一个陶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额前的碎发,“张前辈煮了点姜汤,驱驱寒。
”
林渊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稍微驱散了些体内的凉意。
姜汤里放了些驱寒的草药,带着微苦的辛辣味,喝下去时喉咙里像烧起一小团火,暖意顺着食道缓缓淌进胃里。
“外面有情况?”他注意到陈青腰间的匕首出鞘了寸许,刀鞘上的铜环还在微微晃动。
陈青在他对面坐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刚才老周去附近的山坳里取水,说看到几只野狗在啃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半截人的胳膊。
”
林渊握着陶碗的手指猛地收紧,碗沿硌得指节发白:“九渊教的人干的?”
“不好说。
”陈青摇头,声音压得很低,“那截断臂上没有外伤,皮肤青黑青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骨子里蚀透了。
老周说,他在附近的石头上看到了些奇怪的纹路,红殷殷的,像是用血画的。
”
林渊的目光沉了下去。
他想起离开南域前,曾在九渊教据点见过类似的纹路——扭曲如蛇,首尾相衔,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甜气。
当时据点里的尸体也是这般青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只留下一具灌满毒素的空壳。
帐篷帘再次被掀开,张无极和老周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张无极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符纸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火燎过。
“是‘蚀骨纹’。
”张无极将符纸放在地上,用树枝轻轻拨弄着上面的粉末,“九渊教的邪术,以活人精血为引,能污染方圆十里的草木水土。
画这种纹路的地方,不出三日,必有大灾。
”
老周脸色发白,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张前辈,这邪术真有那么邪乎?我刚才看那山坳里的雪都化了,地上黑乎乎的,像是被泼了墨,连石头都透着股怪味。
”
“不止邪乎。
”张无极的眉头拧成个疙瘩,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这纹路是用来养‘东西’的。
九渊教近些年在北境活动频繁,去年冬天,西边的黑石城一夜之间消失了三百多人,现场就留着这种蚀骨纹。
”
林渊放下陶碗,碗底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响。
他想起李玄通密信里的话——“北境为饵,引混沌出渊”,当时只当是夸大其词,此刻听着张无极的话,后背却莫名窜起一股寒意。
“附近有城镇吗?”他问道,指尖再次按住左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