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浅浅笑了一下,她看着景华琰,却问:“方才梅阁老可说了什么?”
毕竟,无论怎么看梅氏都是苦主。
这个问题却让景华琰微微挑了一下剑眉。
姜云冉平日从来不主动询问知不足斋中的事情,即便景华琰给了她这份权利,她也从来都没有滥用过。
一般谈论起政事,都是景华琰主动提及,两人才会议论,多余废话都不会有。
今日会忽然问起梅有义,自然不同寻常。
帝妃二人四目相对,都看明白了彼此眼眸中的深意。
景华琰呼了口气,他的面色忽然沉寂下来,眉眼中皆是冷意。
“他让朕务必严惩真凶,给贤妃一个公道。
”
姜云冉颔首,道:“既然如此,就给贤妃娘娘一个公道吧。
”
绯烟宫中,此刻气氛十分低迷。
宫人们行色匆匆,皆不敢交头接耳,偶尔有差事需要沟通,才会小声说上两句。
每个人面上都氤氲笼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至于在不安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甚明白。
同外人面前平和温柔的模样不同,贤妃在绯烟宫一贯凌厉严肃,宫人们从来不敢造次。
如今绯烟宫又出了这种事,众人自然都是心惊胆战,就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此刻绯烟宫偏殿内,白院正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边种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炉。
相比前两日,他此刻显得越发苍老和疲惫,一张脸满是颓唐,没有半分太医院院正的仪范。
眼尾深刻的褶皱昭示着他的年岁,眼眸中的恍惚暴露出内心深处的不安。
因贤妃小产又昏迷,他不便离去,只能守在偏殿里,一身官服都有些脏污。
熬药的有一名小宫女并一名大宫女,那名大宫女就是当日迎接姜云冉等人的如练。
她这几日完全没有休息过,此刻面色灰败,眼底一片青黑,却强撑着不敢睡去。
偏殿里很安静,只有药壶咕嘟声音。
“如练,”忽然,澄江姑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药好了吗?”
如练吓得一个激灵。
她忙站起身,身影晃了晃,撑着边上的方桌才稳住身形。
澄江踏入偏殿,先见过白院正,就去看如练。
见她这般面色,不由蹙了蹙眉头。
“你若是身体不支,早些去安置,”澄江道,“别回头娘娘瞧见,还要操心你。
”
听到她提起贤妃,如练低下头,道:“熬完这一壶药,奴婢就去休息。
”
此时白院正却忽然开口:“娘娘可醒了?”
澄江满脸忧虑,她道:“醒了。
”
“不过……”
说到这里,澄江唉声叹气:“不过娘娘还是很伤心。
”
白院正垂下眼眸,没有言语,如练也一语不发,神情恍惚。
澄江蹙了蹙眉头,她慢慢冷下脸来,扫了一眼那个惶恐不安的小宫女,声音十分冷淡。
“娘娘小产,自然悲痛欲绝。
”
白院正这才回过神来,说:“是啊,小殿下都那么大了,可惜了。
”
他这个回答,很让澄江满意。
不过澄江很快又话锋一转:“方才送水的扫洗宫人又换了生面孔。
”
听到这话,白院正和如练倏然抬起头来。
还不等两人开口,外面忽然传来嘈杂之声。
澄江面色一变,她顾不上多言,转身踏出偏殿。
入目是刺眼的阳光。
暮春下午的阳光照耀的庭院中一片明亮,树木繁茂,花草缤纷,一片欣欣向荣。
在这一片欣欣向荣之间,景华琰、姜贵妃和数名太医院御医尽数在列。
澄江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在刺痛过去之后,她忙上前请安:“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
景华琰继续前行,倒是姜云冉柔声问:“姑姑怎么在偏殿?”
澄江低声道:“白院正和李院使暂时安排在偏殿,伺候娘娘的药食,奴婢过去问一问汤药。
”
姜云冉颔首,她没有再开口。
很快,两人便在主位上坐定。
今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