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寺庙中长大。
上次排查,警方完全遗漏了他,还是在邓雨燕拍下的照片中,发觉这位小沙弥的存在。
孩子生得虎头虎脑,扫地的动作却很熟练。
虽然师父从未向他提及命案,但小沙弥聪慧,早就已经从近日来香客们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一二。
因此警方与他的沟通十分顺畅。
黎叔取出死者韦华昇的照片:“小师父,见过这个人吗?”
小沙弥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每天来往的香客实在太多,一个五岁的孩子很难记住每张面孔。
“四点了。
”监管师父拍拍他的背,“该去诵经了。
”
小沙弥放下扫帚,正要跟着师父离开,身后传来警方的声音。
“等一下!”
徐家乐突然皱眉:“明空师父,他每天都是这个点诵经吗?”
“雷打不动。
”对方点头,拉起慧竹的手,“小孩子贪玩,必须有人盯着,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
“案发那天也是?”
“天天如此,从不间断。
”监管师父已经带着孩子往诵经室方向走了几步,“两位警官,我们真得先走了。
”
黎叔立刻追问:“庙里有几个小沙弥?”
“就他一个。
”
黎叔和徐家乐对视一眼。
邓雨燕的笔录写得很清楚,案发当天,她是下午四点到的。
如果小和尚当时在诵经,那她照片里拍到的穿僧袍的小孩是谁?
等监管师父带着孩子走远,徐家乐掏出照片仔细对比。
“这小沙弥好像比照片里的孩子……”徐家乐不确定道,“要瘦一点?”
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对话声却顺着风飘来。
“怎么又把僧衣穿反了?”
“我不小心的……”
“别再马虎了,这次是穿反,上次还弄丢过一件。
”
“那是被风吹走的……我明明晾在后院……”
……
新的发现让案情更加错综复杂。
下午在天后庙,警方特意等到诵经结束后才继续问话。
小沙弥慧竹不确定僧袍具体是什么时候丢的,毕竟他才五岁,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提供线索已经难得,不能要求他准确地回忆起数日、甚至数周之前发生的事。
但这个意外的发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已经核实过。
”徐家乐将记录本递给莫sir,“监管师父的诵经记录很完整,当天下午三点五十分他们就进了诵经室。
多位香客看到他们一起进去的,诵经声一直没断过,通过窗户也能看到他们始终在里面。
”
“记者邓雨燕一直在做寺庙专题,之前和韦华昇素不相识,背景调查显示她没有作案动机。
而且照片时间经技术科确认,的确是案发当天下午四点十分拍的。
”
“正是因为案发那天搜证时小沙弥在诵经室,我们才没有注意到他。
”
“也就是说,慧竹明明在诵经,照片里却莫名其妙出现个小沙弥的身影。
”梁奇凯皱眉,“难道是凶手找了个孩子假扮小沙弥,把死者引向偏殿?”
祝晴对比着老佣人徐月娥和现在两位佣人的证词,又抬起头。
白板上的“鬼魂”两个字被打上引号,她盯着看了许久,开口道:“黄秋莲提过,死者说的‘鬼魂’,最初指的是那个六岁的病童。
”
有人脱口而出:“不会是转世来索命吧?”
“啪!”黎叔用案卷狠狠敲了下那人的脑袋,“再胡说八道,下次换警棍敲你。
”
莫振邦示意祝晴继续。
“死者为什么坚信监视自己的是那个孩子的‘鬼魂’?毕竟是二十六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如果跟踪他的是个成年人,死者怎么会联想到这个?”祝晴走到白板前,指着时间线,“而且时间点也很微妙。
把孩子送去圣心庄园、突然相信黄秋莲无辜、买下现在的房子彻底搬离出事的唐楼,都集中在八年前。
”
“如果只是不想触景伤情,为什么事发两年后才搬?”
“会不会是老唐楼里还发生过什么?”曾咏珊接话道。
祝晴继续分析:“还有,老佣人徐月娥说死者总觉得家里的水果牛奶消耗得太快……”
会议室里突然变得安静,只有同事们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啪嗒——”
梁奇凯手中的笔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所有人回过神,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当年那个‘鬼魂’一直住在他家?”
祝晴转向莫振邦:“莫sir,是不是可以重新申请勘察虐童案现场?”
……
傍晚五点多,萍姨接到祝晴的电话。
“找少爷仔啊?”她匆匆擦了擦手,小跑几步,“你等等,我这就叫他。
”
听说是祝晴的电话,盛放小朋友臭屁地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他的小脸上写满得意,肯定是晴仔想他啦!
盛放接起电话,正准备迎来外甥女的思念之情,那头却传来无情的通知。
“你今天放学没来警署吧?我们都出去了。
”
警署的工作节奏极快,重案B组的每个行动都十分紧迫,在紧张的调查间隙,祝晴抽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生怕放放小朋友白跑一趟。
盛放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