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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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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男人,身上压着数根木柴,手捂住前额,疼得唇色发白,人晕乎的起不来。

     他们把黑脸男人扶起来,发现他身上的灰色短褐被砸破许多道口子,大大小小的划痕争相向外涌血,但最为严重的还是脑袋,尽管黑脸男人捂住额头,可血仍旧从指缝涌出,使得他满脸是血,十分可怖。

     而孙婆婆的侄儿直接整个人被埋在柴里,连点动静也没有,不知是不是昏死过去。

     黑脸男人自是不会好心救人,他急赤白脸的让兄弟几个扶他出去寻郎中,这血流得他头晕脚打颤,不能再耽搁下去。

     他被几个男人搀扶着出去,而地上乱七八糟堆起的木柴下,似乎动了动,露出了一只脚,而鞋边已被什么浸湿,再往上瞧,一根尖利的木柴恰好插在两腿之间。

     埋在木柴里的人,手指挣扎了片刻,没有再有动静,他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坐在牛车内,没让岑娘子抱着,而是自己翻了件灰青色短袄穿到身上的陈括苍若有所思。

     身为七八岁的孩童,他坐姿笔直,目光沉静,有些过于乖巧了,实是爹娘心中少年老成,毋需操心的小儿典范。

    单看那清秀干净的皮囊,只怕都会觉得他是个善良正直的小孩。

     事实上,他只是把心眼藏了起来。

     坏事若做的流于表面,不免低劣了些,聪明人从来内敛。

     譬如,他此刻想的便是自己抽走的那几根木柴。

     即便高高垒起的木柴墙看着依旧稳固,可只要有人气急败坏时踢上一脚出气,便会轰然倒塌。

    死是不至于的,但总要吃点苦头。

     这也应该,不是么? 他摸着袖中一支做工极为粗糙,底下插着兔毛的细竹管,静静地想着。

     若只是去占便宜,抽些木柴,那便不会倒,更不会伤人,可若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目的,发现人去楼空,气怒之下踢着泄火,阖该受些苦。

     他松开了握住竹管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只简陋的毛笔是他自己做的,每日趁着上山捡柴火的时候,对着沙土练字。

    他在现代学历不低,但是不擅长毛笔字,也不了解繁体,勤加练习是为了某一日能显于人前,让人看见他值得倾注的一面。

     就像县里那位私塾先生,他总是借着卖菌子故意接近,留下些好印象,使得对方惊叹他的早慧。

     如今去了汴京,那些准备便没用了。

     他要重新思量思量,在天下最繁华的都城,该如何谋划。

     万事皆不能坐以待毙。

     聪明人是这般想的,至于不聪明的人…… “大哥,我不认识路。

    ”黑脸男人的手下驾着车,望着村里头的两条岔路,迷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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