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半熟的米饭闷煮。
她擦了擦案板,正准备把洗过肉的水给倒了,可把一旁看着的元娘给急坏了。
陈元娘急得直跺脚,“阿奶,那水里还飘着油花呢,怎么能倒了,用来煮野菜多好哇!”
王婆婆懒得理她,只准备去挖点萝匐做菜。
哪知道元娘不依不饶,王婆婆不得不用粗糙厚茧的指头点她脑门,“蠢东西,家中如今还缺一盆洗肉的水不成,真舍不得你自个留着当宝贝似的喝,别烦我。
”
陈元娘摸着脑门不解其意,阿奶怎么能变得如此之快,这些简省的法子不还是阿奶教她的吗?
倒是坐着烧火的岑娘子上前温柔的替元娘揉起头,细声细语的解释,“此一时彼一时,元娘,你要习惯。
从前……是家里对不住你,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再和过去一般的做派,怕是要遭人看轻。
”
面色蜡黄,宛若真正农妇,却依旧有些沉静气质的岑娘子轻轻叹气,细心的捋着女儿的发丝,温和叮嘱,“你阿奶是最有成算的了,她说如何做,你只管听着,不必多想。
”
元娘虽然还是不能理解家里的“奢靡”行径,但对阿娘还是全心全意信赖的,而且阿奶最是精明,她听话点头,只是忍不住抢过木桶,主动揽了浇水的活。
岑娘子看着元娘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失笑摇头,眉眼慈和。
她和夫婿都是沉静的性子,元娘怕是像到了婆母呢。
但也很好,世事变化无常,纵使是女子,也该要有些脾气才好,她自己软弱无主见,吃尽了苦头,若非婆母,一家人早被豺狼恶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她被三从四德锢住了,却不由得期盼元娘莫要太温顺,欺负人总好过被欺负。
见到元娘开朗灿烂的笑容后,岑娘子收回目光,又走近小儿子。
“累了吧?喝碗水歇歇。
”看着小儿子放下柴刀,接过碗仰头喝水,岑娘子扯住袖子为他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
劈柴这样的事,对陈括苍这样七八岁的小儿来说还是太过勉力。
但他聪明,又有准头,头一下砍中木柴正中,好歹让柴刀夹在了木头里,接着只要朝着底下的石头多用力劈一劈,总能把木柴劈开,就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而且也不是每一根木柴都十分粗壮的,大多还是掉落的柴枝,只要砍成段就行。
但他人太小了,劈两三根,便要擦擦汗,喘口气。
而且有时免不得误伤到,他手背上有许多道痊愈的浅白疤痕,其中不少就是劈柴时伤到的。
然而就用着这笨拙的法子,微小的力气,日积月累,劈出了一墙的木柴,堆得整整齐齐。
岑娘子心疼他,忍不住道:“家里柴够多了,不劈了吧?”
喝过水,歇了会儿,已缓过劲的陈括苍摇了摇头。
他明明是七八岁小儿的稚嫩面容,眼神却像大人一样,说话很条理,“就剩一些了,我劈完吧,总要有始有终。
”
哪怕都用不到了。
他的眼神落在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柴墙上,心中暗暗道。
与元娘不同,这又是个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