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让妇人确认了,她脸上的狐疑瞬间被怨毒和贪婪取代。
她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响亮的“啪”声,随即嚎哭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重的潮汕方言,连珠炮似的叫骂着,唾沫星子飞溅。
她挥舞着粗糙的手指,仿佛要将多年的怨气一股脑泼洒出来。
然而完全听不懂。
张招娣冷眼看着她表演,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待嚎哭渐停,稍作喘气时,她走到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然后冷静的陈述道:“我离开潮汕很多年,你说的话,我一句听不懂,请说普通话。
”
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
她愣了一秒,便立刻从善如流,换成了磕磕绊绊的国语。
“你个死丫头,良心被狗吃了啊!一走这么多年,一点音信都无,你知不知道家里因为你遭了多大的难,刀哥带人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啊!那可是整整三十万的彩礼钱!你跑了,钱还不上,你哥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你弟弟想学个手艺都没钱!你这个不孝女!扫把星!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张招娣面无表情的听着,等妇人喘着粗气停下,才用普通话,一条条怼回去:
“第一,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收三十万卖女,本身就是犯罪,有人砸你家,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找我。
第二,我走的时候,没拿家里一分钱。
彩礼钱是你们收的,要还也该你们还。
第三,哥哥娶不上媳妇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第四,弟弟学手艺要钱,你们收的三十万彩礼又没退,难道还不够?”
她的反驳逻辑清晰,直指要害,语气冷静得像在法庭陈述,全然没有被母亲责备的委屈或愤怒。
这调解室里少见的冷静,让旁边的张小兰和另一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眼中充满惊讶。
这绝不像一个被家庭压榨多年的可怜女孩应有的反应。
妇人被噎得脸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下,忽然想起带女儿出来的“梅姐”,试图转移话题泼脏水:“你少在这里装洋相!都跟那个梅姐一样,都是缺了大德的!专门拐带别人家的女儿出去!活该生不出儿子!”
张招娣捕捉到“梅姐”这个名字,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妇人骂完,贪婪的目光再次在张招娣身上逡巡。
眼前的女儿出落得比小时候水灵多了,穿着打扮也体面,一看就是在外面发达了。
她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拙劣的哄骗:“招娣啊,跟妈回去吧。
刀哥那边……妈再去说说好话。
你回去给他生个儿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咱们还是一家人!要不然……”她伸出三根粗糙的手指,急切地晃动着,“你拿钱!拿钱出来补偿家里!三十万!不,五十万!拿钱出来!不然,我就天天来这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白眼狼!看你还怎么在公家单位做人!”
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位穿着更正式的男领导带着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这位领导显然是接到了沉聿“打招呼”后的指示,亲自来处理。
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