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稳定”与“民生”这两个基石之上。
朱元璋不置可否,转头望向徐达:“徐达,你是我大明的臂膀,从军事上看,这事行得通吗?”
徐达站起身,声如洪钟,带着一股沙场的铁血之气:“回皇上,太子殿下所虑,确是实情。
末将一生戎马,皆在陆上。
对于海战,所知不多。
但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大军远征,千里馈粮,已是极难。
这远征海外,隔着一片汪洋,补给线如何维持?简直是天方夜谭。
”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尊新奇的地球仪,又道:“再者,敌情不明。
海外之国,其兵力如何?战法如何?水土如何?我军一无所知。
若是贸然出击,便是以我大明将士之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前程。
末将不敢苟同。
”
然而,作为大明第一将领,他的视野并未就此局限。
他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若皇太孙所言之‘黄金洲’、‘香料岛’当真存在,其利足以反哺大明,且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藩王内患……那么,这便是开天辟地的不世之功。
纵有万般艰难,亦值得一试。
只是,如何试,如何将这九死一生之局,变为十拿九稳之策,需要万分周详的谋划。
”
徐达的表态,堪称老成持重。
他既指出了眼前的巨大困难,没有盲目乐观,却也没有彻底堵死这条路,反而隐隐透出一股军人对开疆拓土功业的渴望。
他将问题从“该不该做”,巧妙地引向了“能不能做”和“该怎么做”。
朱元zha'n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这才是他所倚重的帅才,既能看到风险,也能看到机遇。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刘伯温身上。
“伯温,你一向看得远。
你说说,此事若成,于我大明国运,是吉是凶?”
满室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位神神叨叨,却总能一语中的的诚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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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穿古今。
他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欠身,声音飘渺,不带一丝烟火气。
“陛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定数。
王朝之运,亦有盛衰之期,如日中则昃,月盈则亏。
”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殿内的舆地全图:“我中华之地,北有大漠,西有高原,东、南皆为瀚海。
数千年来,无论谁主中原,其疆域之极限,大致不出此范围。
此为‘地势’所定,亦为‘气运’之所钟。
”
“中原王朝,其兴,在于内部统一,农耕为本,集权中央。
其衰,亦在于此。
人口滋生,土地兼并,豪强并起,终至内乱。
待到杀伐一空,新朝再起,周而复始。
”
刘伯温的话,让朱元璋和朱标都陷入了沉思。
这正是他们最熟悉的,也是最担忧的历史循环。
“内藩之制,”刘伯温终于提到了正题,“便是这循环中的一环。
陛下欲以骨肉之亲,打破此律,其心可嘉。
但天道无情,血脉之力,难敌势之所趋。
太孙殿下所虑,百年之后,或为谶语。
”
此言一出,朱标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