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红得吓人,像一头濒临绝境、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不再犹豫。
拖着灌铅的双腿,忍受着每一步都牵扯丹田、如同刀绞般的剧痛,叶东佝偻着腰背,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柴房门。
门外刺眼的天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王麻子那张布满麻坑、写满刻薄和嫌恶的瘦脸映入眼帘。
看到叶东这副虚弱狼狈、摇摇欲坠的样子,王麻子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仿佛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距离。
“废物就是废物!走个路都像要断气!”王麻子捏着鼻子,声音尖利,“赶紧的!林师姐已经在‘断尘台’等着了!别让贵人们久等!”他说完,像驱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叶东跟上,自己却远远地走在前面,生怕和叶东并肩而行。
断尘台。
一个名字就带着森然寒意的地方。
它并非位于核心的外门演武场,而是在执事堂旁边一片相对僻静、但视野开阔的小广场上。
平日里少有人至,此刻却成了最佳的“看台”。
当叶东在王麻子厌恶的催促下,拖着残破的身躯、无比艰难地穿过几条青石小径,终于抵达断尘台边缘时,眼前的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自尊上。
很多人。
断尘台周围,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几乎都是外门弟子,穿着和他一样的灰色短打,但一个个精神饱满,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好奇、和幸灾乐祸。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苍蝇,汇聚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声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出现的叶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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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身上。
带着审视,嘲弄,毫不掩饰的轻蔑。
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被牵到斗兽场中央供人取乐的野兽。
“快看!废物来了!”
“啧啧,真惨啊,路都走不稳了,这还活着呢?”
“听说丹田碎得跟渣滓一样,这辈子算是完了!”
“就这德性,也配和林师姐有婚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今天可有好戏看了!林师姐亲自来退婚,啧啧,这脸打的…”
“活该!这种废物,留着也是玷污宗门名声!”
各种恶毒的议论,清晰地钻进叶东的耳朵。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丹田的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牙关紧咬,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但叶东没有退缩,也没有低头。
他强迫自己挺直那随时可能折断的腰背,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丹田,让他痛得眼前发黑,冷汗如瀑。
他抬起苍白而扭曲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死死地、越过层层叠叠充满恶意的目光,投向了断尘台的中心。
那里,是另一个世界。
断尘台是一块巨大的、光洁如镜的黑色玉石,在逐渐暗淡的暮色下泛着冷冽的幽光。
台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