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本来也有种猜测。
当初谢氏谋逆,趁乱从长安跑出来的可不止韦春则,还有一个谢家二老爷谢江。
韦春则当年从合苑跑出来的时候是孑然一身,就是给他镀上个金身也别指望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经营出这么强大的势力。
但若说他和谢江勾结,从谢江那里夺过来的,便合理了许多。
可是到如今,韦春则死了,桐安巷里的人都抓了,严刑审问了一夜,都没有问出来谢江的踪迹。
谢润叹道:“我这个二哥,表面窝囊不成事,实则最是狡猾,狡兔三窟也未可知,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不会像韦春则似的生这么些事端,到如今了大概也是保命为上,拿着钱躲在某个角落里当个富贵闲人。
”
萧煜一想到当初为了挑动谢家内乱趁机夺权,他还与谢江合作过,便有些心虚,不好多做评价。
幸亏谢润厚道,没来揭他的短,只是就正事商讨了一番,他们都觉得谢江大约是既不会露面也不会出来作恶了,就这样吧,毕竟从茫茫人海里搜寻个人出来也是挺难的一件事。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小厮来禀,说崔姑娘听闻润公受伤,来探望他了。
萧煜从前为了把音晚找出来,可没少派人监视谢府,对这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他促狭地一笑:“让她进来,朕是微服而来,不拘那些繁文缛节。
哦,朕在这里怕是你们不自在,朕这就走,去看看晚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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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边轩窗半开,不时有细碎的海棠花飘进来,落英缤纷,香气清馥。
玉舒还在睡,珠珠给他掖了掖被角,冲满脸愧疚的音晚道:“都是一家人,妹妹勿要说两家话。
我和玉舒会有此劫,都是因为韦春则那坏人,干了妹妹什么事?再者,父亲为救我们受伤,你和陛下也为此事费尽周折,若要仔细论,该过意不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
她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音晚也不好总矫情,毕竟大家都安然无恙,是件该高兴的事。
姑嫂两凑在一起说了几句体己话,侍女进来请音晚,道皇帝陛下让她出去,说要带她去看个有趣的景儿。
音晚随侍女出去,萧煜正站在海棠花树前,身形挺秀,春光流泻于肩头,好一个倜傥俊美的翩翩公子。
他见音晚出来,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走。
”
穿廊拂柳而过,停在了绿荫拐角处,刚好能看见正堂的情形。
音晚一眼便认出,那个乌鬓如云,纤腰婀娜,恰如秋水照花般清丽脱俗的贵女是崔琅嬛。
多年未见,她依旧是姑娘家的装束。
“先前便听闻谢府出了些事,我来过几回,总是没有见到润公,想来润公在外忙碌,总是缘锵一面。
”
萧煜靠墙而站,将音晚拢到怀里,低声道:“什么缘锵一面?你爹故意躲着她呢,以为帮他们家把孩子找到就算还她人情可以断绝来往了,谁知她还不死心,非要纠缠。
”
他絮絮叨叨地解释,声音同正堂里飘出来谢润的声音有些重叠,音晚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要他闭嘴。
“是啊,做长辈的,府里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