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希望父皇远离伤痛,长命百岁。
”
萧煜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殿宇里,似阴风飕飕,怪瘆人的。
所幸他没笑太久就停下了,冲着伯暄道:“远离伤痛,长命百岁?那你还和韦春则那小人勾结,你是生怕气不死朕吗?”
话音刚落,伯暄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本是一出父子反目的苦情戏,音晚却看得有趣,这孩子旁的不论,倒是个实诚人,不管干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从来不带辩驳的,萧煜一问就全招了。
从前在未央宫他给音晚下落胎药时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起初是韦春则先找上儿臣的,他说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我的生父是昭德太子,若我不信,只管回去问陈先生。
我问了,我也怕极了,自从母后走后,父皇这些年对儿臣再不如从前亲近,我怕会像他说得那样,您把母后和弟弟找回来了,就再也不要我了……”
音晚从头听到尾,心说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从前他给音晚下落胎药时便是这一套,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他再不如从前上心,不想失去母后才铤而走险做下错事。
萧煜那时还觉得他可怜,明里暗里袒护他,好了,现在同样的一套落到萧煜自己身上了,且看他能不能继续宽容大度。
萧煜冷笑:“你怕朕不要你了,所以你预备做什么”
伯暄忙摇头,哽咽道:“我没想做什么,是那个韦春则一直要挟我,哄劝我,要我替他留心大理寺接管的男童失踪案,要我配合他谋逆弑君,说此事一妥,我就是皇帝。
”
他一股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出来了,听得音晚连连摇头,就凭他和韦春则这等乌合之众还想和萧煜斗,简直痴人说梦。
果然,萧煜不屑地耻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
伯暄抬眼偷觑萧煜的神色,面上已是涕泪横流,抽噎着说:“我不想做皇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跟韦春则一接触,就被他缠上了,怎么也甩不开。
我知道父皇憎恶他,曾下旨对他施宫刑。
我怕父皇知道我跟他缠在了一起,我怕父皇生气……”
萧煜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甩不开吗?”
伯暄茫然看他。
“因为你心里有鬼!你若从一开始就对朕说实话,能叫韦春则拿去把柄吗?他有本事要挟你吗?”
伯暄嗫嚅:“我想说的,可……”
“可朕没有给你机会。
”
伯暄泪眼朦胧地点头。
萧煜冷声道:“你若真想说,就算没有机会,你也得找机会说。
伯暄,你凭什么就觉得错可以随便犯,朕永远都能原谅你,你想隐瞒便隐瞒,想坦诚便有人给你把路铺好了让你坦诚?你知道这些年朕为什么冷落你?朕就是想让你知道,有些错不能犯,有些事也不能全指望着别人给你机会,路是你自己走的,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
这段话容不得细品,若要细品,便是字句泣血,密密麻麻镌满了失望。
萧煜教训了一通,靠在绣榻上仰看穹顶,叹道:“昨天朕让你走,可朕一直在等着你回头向朕坦白,你害怕也好,贪婪也罢,终究是战胜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