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儿子,还蒙受冤屈,被囚在西苑受苦。
但当时他已失去了对朝局的控制,大权把握在谢氏手里,他想宽赦一个死人容易,可要宽赦一个活人却难。
在困局中,康宁帝想到了谢润,他是谢家的人,也是与萧煜最要好的。
康宁帝派禁军将祭祖的谢润秘密接回长安,给了他一道遗诏。
放淮王出西苑,恢复一应王爵,送其回封地终老。
谢润拿了这道遗诏,转头便交给了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善阳帝。
自然,这封遗诏终究没有见天日,萧煜也没有从西苑里被放出来。
谢润深吸了口气,面色悲怆,欲语还休,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当时局面已然失控,有谢家和善阳帝在,就算拿出遗诏也是没有用的。
”
萧煜目光冷冷若冰:“没有用是一回事,你没有拿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
他被这些往事凌剐了多年,本以为已经麻木,却不想,一旦忆起,还是冷刺入心,痛不欲生。
所以,他绝不能放过谢润。
“我当年被母族和兄长陷害,被同窗背叛,被父母舍弃,这一切伤害加起来都不如你给的深。
三舅舅,我视你为知交挚友,你这么做,太伤人了。
”
谢润的唇翕动了许久,猛地站起来,哑声喊出:“我有苦衷!善阳帝手里有我的把柄!”
“什么苦衷?什么把柄?”萧煜亦如十一年前,盯着他的眼,冷静发问。
谢润静默了良久,颓然坐回来,摇头:“我迟早是要告诉你的,不过要等,等皇帝驾崩,我的两个孩子都安全了,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我可以用我这条命赔你的十年。
”
萧煜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惋惜地看着谢润,心道,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我们只能做敌人。
萧煜面容上浮起淡淡的笑:“你总说亏欠,不能光挂在嘴上,得拿出点行动来。
京中大乱在即,本王近日会有些动作,恐瞒不过你的耳目,你帮着遮掩一下?”
谢润呆楞了片刻,点了点头。
说完关键的,萧煜站起身想走,忽地被谢润叫住。
“音晚……请殿下不要为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
萧煜转过身,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女儿教得不错。
”他理了理氅袖,漫然道:“本王挺喜欢的,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出嫁从夫,你就别紧揪着她不放了,这样会害了她的。
”
谢润陡然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你想对她怎么样?”
萧煜哑然失笑,心道这人的理解能力真是退步得厉害。
他不与他纠缠,只摇了摇头,叹道:“谢润,我从前看你像是一条可以振奋九天的麒麟,能跳出藩篱,经世济民,青史留名。
可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你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条深陷泥潭的蚯蚓。
你女儿说你是谢家清流,本王都不忍打击她,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