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想了想,“比如,你们小时候的事?”
“他小时候啊,装深沉。
”
两个女生躺在被窝里,苏玉认真地听着江萌给她讲谢琢的童年。
“但是可能你想不到,他骨子里也有点叛逆。
“他爷爷是军人嘛,家里纪律感很强的,他爸爸这个人就很叛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谢叔叔不是那样的性格,是做不成大事的。
“他爸爸超级厉害,笑面虎你知道吗?雷霆手段,很年轻的时候就抓住机会下海做生意了,但是他对我们小辈就特别友好。
”
“他小时候被关在家里做作业,他会跳窗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
苏玉有点不敢相信似的,“谢琢吗?”
“对呀。
”江萌点着头说,“虽然他不是贪玩的性子,但是也很崇尚自由嘛,谁没有过跟父母对着干的青春期呢。
”
“初中的时候很多人都长得歪瓜裂枣,谢琢从来没有过歪瓜裂枣的阶段,一直都是校草来着,有次我们班跟隔壁班交换着批作业,有女孩子为了抢他的默写本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把谢琢的本子撕了。
哈哈,他超倒霉。
”
“他妈妈很好,神女,浑身上学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谢琢像他妈妈。
不管是长相、还是处世,一点尖锐的成分都没有,很peace。
”
江萌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暖烘烘的被窝里只剩下她说话的声音,苏玉闭着眼,呼吸浅浅。
但没有犯困,有认真地聆听。
江萌说到他妈妈,停了停,又问:“哎,你见过他家里人吗?”
苏玉平顺的呼吸滞了一下,说:“还没有呢。
”
她说:“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
江萌点点她的额心:“怎么优柔寡断的。
”
苏玉也摁了摁太阳穴,“嗯,我是要想一想,怎么跟人家打交道比较合适。
”
“他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苏玉答:“谢琢不会的。
”
“就是呀,”江萌笑,“他表面总是拽拽的很冷漠,但是很有责任心的。
”
她拍拍苏玉的手背,像个语重心长的家长:“我严选的,你放心。
”
苏玉忍俊不禁。
江萌的手机响了,她本来打算熄屏,然后看了一眼发消息的备注,忽然鬼鬼祟祟地背过身去。
陈迹舟给她发了家里猫猫的视频。
江萌带着笑看完,正以为藏得万无一失,准备给他打字的时候,肩膀上一个突然凑过来的脑袋悠悠出声——“咦,这不是陈总吗?”
江萌嗖一下把被子盖上了:“……!”
苏玉笑得不正经。
“你们一起养的猫猫吗?”
苏玉没仔细看,但注意到视频里的小猫,是金吉拉小公主,特别漂亮干净的长毛品种猫,很符合江萌的喜好。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一家三口?”
江萌:“……好了,我要睡觉了。
”
“手机又亮了,不好意思,我又看到了,”苏玉点了点她手机桌面,他们两个的合照,“这个灯,这个窗子,这个桌子,是酒店没错吧。
”
“……”
“事前还是事后?”
江萌气得蹭一下坐起来:“苏玉,你果然被谢琢那货带坏了!”
苏玉笑得眼睛都眯缝了。
“你藏得好深呀,”苏玉说,“他居然也帮你瞒着。
”
陈迹舟这么磊落,他本人肯定没有任何隐瞒的意图。
无非是江萌不让他说呗。
“我叫他别告诉别人,”江萌咕哝道,“我以前说过,我不可能喜欢他的。
打脸来得好快。
”
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苏玉定睛,仔细地看了一看。
是陈迹舟和江萌的合照没错。
陈迹舟还是少年感满满,英俊痞气,嘴角带点笑,眼皮单薄,看起来寡情。
很像沉迷于玩弄感情,用心的时候还能搞点小浪漫,会在公众场合抱着吉他给你唱《情非得已》的花花公子。
但他“表里不一”,给人很强大的安定的力量。
江萌穿的应该是件浴袍,温顺地、毫无戒备地靠在男人的怀里,神色温和,这种感觉像什么呢,一颗漂泊的蒲公英种子,终于找到落地生根的环境,不用再迟迟地探索追寻。
她尘埃落定了。
这样的两张脸在一起,反倒不会产生出羡煞旁人的效应,只会让大家长出磕cp的脑袋。
“好像童话故事的结局。
”苏玉说着,又不禁感叹,“人的感情怎么可以千回百折成这样子?”
江萌躺了回去。
她抓着被角,等身上羞赧的烧灼感褪去,才浅浅地出声:“因为我太迟钝了,接受人家的好,都已经成了习惯,不应该是这样的。
”
她用分开的时间领悟了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
从小她当惯了公主,一大清早就会有人给她热好一杯牛奶,放在她的桌上,她掰开吸管就可以喝。
饿肚子的时候,就会有人远远地丢一个曲奇饼干过来。
没有带伞的时候,就有人送来自己的伞,而他可以自如地把兜帽一扣,潇洒地走进雨中,好像很享受这样小雨蒙蒙